村支书和会计来的很快,这会儿东北天长,即便是吃完了晚饭外面的天还是亮的,薛母见他们来了,就让老四去叶家找他大哥,其余人都围着饭桌坐下,薛寒河跟王秀英也搬了凳子坐下,两口子凑在一起不知道小声嘀咕什么。
村支书就是来当个见证者,因此并没说啥话,只坐着抽烟,会计拿着薛寒湖提供的稿纸和笔,开始写分家文书,薛父等大儿子跟小儿子回来这才开口:“行了,既然人都全了那咱就说说分家的事。”
“我跟你娘商量好了,咱家现在不算仓房一共有三间屋,我跟你妈一间,老二两口子一间,老大老三老四一间,屋子暂时就这么住,以后你们条件好了有本事想盖房子我也不拦着,但家里现在就这么个情况,我不多说了。”
薛寒江没吱声,他常年不在家,回来就算家里没地方住他还能去小对象那住,所以有没有房间并不在意;老三跟他的想法差不多,反正以后早晚都要考大学出去,所以现在争房子没必要;至于老四……他还太小没想这么多。
老二两口子也没不同意,现在盖房子要不少钱,要是家里真把钱都花在盖房子上了,那他们还不乐意呢。
说完了房子,又开始说家里的锅碗瓢盆和粮食,薛母把能平分的都平分,老大、老三和老四自己一份,老二两口子一份,他们老两口一份,力求公平公正。
王秀英听着婆婆说了分的东西后,忽然想到什么:“妈,咱家的东西还不止这些呢,比如你跟爹屋里的那台收音机按理说也是咱家的东西,是不是得一块儿分了?”
她话音刚落,桌子底下的脚就被自家男人踩了一下,王秀英不明所以看向他,薛寒河脸色有些难看的笑声道:“你别瞎巴巴,那收音机……”
“收音机是你大哥给我们买的,”薛母看向这个刚进门的儿媳妇:“我不指望你们都像你大哥似的,但你们也别惦记我们老两口的私房。”
薛寒江看向王秀英,忽然觉得老二娶得这个媳妇好像比他还缺心眼,这两口子以后的日子还咋过!
王秀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顿时不敢再吱声,薛寒河连忙摆手:“我们不惦记,我们哪敢惦记爹妈的东西,秀英她虎,妈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他可知道,这些东西才算个啥,他们家的大头是他爹在省城拿回来的钱!
见大家都没异议,薛母继续说:“接下来就该说说咱家的钱了。”
“以前都是大集体,一年到头挣那点钱还不够你们兄弟几个吃喝的,这咱就不说了,从前年村里开始分产到户后,咱们家卖粮的钱和你们爹出去干零活儿的钱我这都攒着呢,除了老大考大学和老二结婚的花销外,我这手里头还有一千五百块四十二……”
“妈,不能吧?”这次是薛寒河先开口:“咱家就这么点钱?”
“那你以为呢?”薛母从口袋里掏出薛寒海的田字格本说:“分产到户才两年多,不到三年,咱家一年攒八百两年就是一千六,你爹去省城干了两回活儿带回来三百块钱,然后你娶媳妇连彩礼再摆席,零零散散加一起花了三百多,你大哥上学总共花了不到一百,”
“这都是咱家的大头,零花我还没算呢,你说说看还能剩多少钱?”
薛母说完就把本子递给一旁听着的支书看,支书点头道:“你妈算的没错,咱们村这两年年景好收成还行,我去镇上开会有的地方去年下冰雹子了,一年到头挣四五百的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