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庙?”汪强砸吧嘴,喃喃自语一声。
紧接着,目光投射向远处的阴宅,浮现深深的思索神色。
而我听见龙王庙三个字,脸色也变了变。
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但自古以来,这话应该反着说。
山中险,水中急,常在这两地讨生活的人,往往容易涉险,死在山里水里。
因此,从古至今都流传着山神、河神的信仰传说,民众对此深信不疑,古时每年都会大肆祭拜,信奉一生。
拜龙王,就是黄河流域一些老百姓,从古至今的信仰之一。
以往黄河泛滥决口之地,常会建龙王庙,拜龙王,祈求风调雨顺。
这是很常见的,并且已经成为一种流传的民俗文化。
可这件事,对我来说,却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我爹曾对我说,我命格诡奇,从出生就与众不同。
其中有一点避讳必须牢记在心。
他从小就叮嘱我,见水不见龙。
所以,他传我捞尸的手艺,让我下水,但一直告诉我,有几件事绝不能碰。
不进龙王庙,不杀黄河鲤,辰年辰月辰时,每逢这些日子尽量不外出,以免冲撞招灾。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些忌讳,但这些年一直这么做。
可眼前这座布局诡异的阴宅是龙王庙,我心猛地就悬了起来。
想起我爹的千叮万嘱,莫名有种阴影笼罩心头。
这时,汪强也开口了:“你这么一说,是有些眼熟,难道是那座移走的‘应水观’?”
龙王庙是俗称,而应水观是具体所指,我也有些印象,是建在虎口荡不远处祭拜龙王的庙宇。
“没错!我是在水上讨饭吃的人,但凡下水干活,上岸后都要给龙王供奉。”
“‘应水观’我都不知道祭拜几百次了,虽然移走有些年了,但我绝对没有认错的道理。”
袁叔说起‘应水观’,语气十分笃定。
显然早些年供奉不少,让他印象深刻。
“可是‘应水观’移走重建在另一处堤口,周边还改成自然公园搞旅游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汪强十分不解,边说边摇头。
袁叔眯着眼,似有回忆说道:“那都是假把式,新建的玩意儿,哪有从前‘应水观’的神韵?这阴宅不仅布局像,里面的砖瓦木石,看着都是老物件,感觉都不一样。”
听他这么一说,再看眼前黑漆漆的阴宅,总觉得有种岁月沉淀后的古朴和神秘。
远非新建的那些风景区的雕梁画栋能比的。
唰唰!
可就在袁叔话音落下的瞬间,罗盘上的指针,转动的更加疯狂,发出‘滋滋’响动。
与此同时,原本只在树林中弥漫的浓雾,竟然有扩散的迹象,开始朝着阴宅外围的空地蔓延。
“不好!树林里的动静越来越大,鬼雾范围在扩散,必须进宅子避一避!”
汪强话音未落,那些鬼雾像发了疯似的,从树林里席卷而来。
不远处,那阵阵的脚步声愈演愈烈,阴阳交界的阴路上,已经有东西要过来了!
几乎是瞬息间,我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强风刮过。
寒意扑面而来,仿佛数九寒天。
这股阴气简直强的离谱。
汪强已经顾不上起来,见我杵在原地没反应,直接拽着我的胳膊,大声吆喝一下,跟着罗盘指针方向,猛地钻进阴宅中。
下一瞬,又用力关上阴宅的大门。
瞬间,一门之隔的纷扰声顷刻间安静下来。
鬼雾像被完全阻挡,丝毫没有弥漫进门内。
我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而汪强不自觉松了口气,鬼雾的逼近让他不知所措,此刻进了阴宅似乎得以脱身。
虽然不知道要面对什么,但能拖一秒是一秒。
随后,他举起手中的油灯看了几眼,只剩最后一点香油,灯芯也燃烧至尽头。
“油灯快灭了,得快点从阴宅里的生门吉位传过去,避开鬼雾才能脱身。”
说着,汪强给我们使了个眼色,就指了指阴宅深处。
另一边,袁叔从进了院门后,就开始四处打量。
迟疑片刻,他目光深邃起来,说:“果然没错,这就是‘应水观’!这大殿我来了不知道多少次,其他房屋布局也是一样的!”
袁叔笃定的声音传来,而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没有人知道我心中的惊惶。
我就这么意外的破了之前守了十八年的禁忌——进了龙王庙!
“千水,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没出啥事儿吧?”借着油灯的光亮,汪强察觉我的异样,关心问道。
事已至此,再害怕也没用,我只能按下心中的恐惧,强笑一下,说:“没事,就是被外面鬼雾吓着了。”
汪强一听,也是连忙安慰我,告诉我别怕,就算天塌下来,有事儿他也给我顶着。
说着,他看向远处紧闭的一间屋子,神情有些凝重。
“周围的路都用砖石砌死了,想要过去,好像必须要穿过堂屋,咱们先去探探路。”汪强指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