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程广富面色不安,眼神不断瞟过来,打量着我。
显然,对于我主动请缨,他是不想买账的。
我嗯了一声,道:“我从小跟我爹在江面上长大,他会的我都会。”
“这会儿事发突然,我爹不知怎的没来,但临走时他说了,正午一到,必须下水。”
我稍微解释一番,眼瞅着时间临近,他又满口答应人家,总不能爽约吧,我硬着头皮也得把这事儿办了。
程广富见我应下,反而神情更加谨慎,说:“我相信小兄弟你的手艺,只不过,你看着比我女儿还小几岁,看你跟看自家孩子一样,就你一个人下水没人照应,我不放心啊。”
我摆了摆手,让他别担心,并且告诉他,今天就是下水的最佳时机,要是错过了,尸体就不知道会被悬河卷到哪里。
到时候,捞不捞的到,谁也不敢打包票了。
听到这,程广富眉头拧成疙瘩,想了好几分钟,才下定决心,让我去捞尸。
紧接着,他给摩托车扎在岸边一处树林里,朝码头不远处飘荡的小船一招手,就听见马达突突声响起,他找来的那艘船就靠岸了。
我见这艘船还是半崭新,下河没几年,搓了搓手再次确认道:“程叔,你跟船家说了我们要做什么吗?”
借船捞尸,一般人不愿意,别到时候有什么纷争。
程广富是做生意的老油子,一听,立刻明白我的担心,打包票说船是自家亲戚的,已经说好了,绝不会出问题。
我彻底放心后,就上了船,顺手还将一部分被砸烂的船板子和捞尸杆儿,也带了上来。
这些板子是老船上的阴木,常年泡在河里,又沾过尸体,绝不是这些新船能比的。
想要捞尸,得先钓尸,偌大的江面得靠这些阴气给尸体引到附近,捞尸人才好下水捞。
不然,沉在悬河底的水鬼,九条命也不够找的。
上船后,我将带来的阴木板用绳子捆好,挂在船舱外面,用来聚阴。
然后,走到船头,拿出程广富捡到的那把带煞匕首,直接割破手指,滴了几滴血在船上。
这样一来,冷兵见血,煞气更足了,才能在新船上镇得住过路阴魂,船才不容易出事。
做好一切,我看了看日头,指挥着船向江面上开,来到昨天我下水的地方,稳稳当当停下。
我深呼吸一口气,无比认真说道:“我爹圈了块儿水域,大致就是这里,运气好,你女儿今天就能上岸。”
“你们不是干这行的,一会儿我下水后,你们无论看见什么,都别吱声,懂吗?”
我又叮嘱了程广富几句话,让他和掌船的亲戚随时注意我的情况。
“好...”
可没回答半句话,程广富面色变了变,目光开始乱瞟,嘴唇都开始哆嗦。
我听他回话声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问怎么了。
程广富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指着远处结巴道:“我刚看江面上有什么东西飘过去...”
有东西?
我扭头一看,不远处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藏在江面下,也不顺着水流动弹。
活像有人扒拉在那里,盯着我们的船。
我面色一紧,抄起捞尸杆就刺了过去。
等力气传过去,却像打在棉花上,一点都发不上力。
紧接着,我手腕一转,改用巧劲儿,挑起那团黑漆漆的东西,朝江面上起,再收杆,把东西带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