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电磁步枪上清脆的声音传来，伊川心神一凝，如此熟悉的声音瞬间勾起了他的战斗记忆，瞬息之间，他快速扭动电磁步枪上的调整射速，将武器初速压制到了亚音速。
这要是88倍马赫喷出来，整个店怕不是要蹋.....而且虽然耗电由小型核电站供应，但也不能瞎用。
在这一息的功夫，血十字可谓是手段用尽。
他们疯狂嘶吼着，拼了命的敲打眼前他们疯狂大脑完全无法理解的钢铁造物，有些机灵点的，开始把珍藏的血水混合物不要命的泼向伊川的动力装甲。
可惜，伊川不会被感染，这套机甲也密不透风。
「向后退，公职人员，清洗将要开始。」
伊川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手中的电磁步枪就发出来沉重的嗡鸣。
面对亚音速的5子弹，携带防弹衣可能还能撑上两下，这群赤身裸体，身上写满了各种亵渎符号，如同被色孽恐虐纳垢三重赐福的的家伙怎么可能挡得住。
瞬间，前面一整排的血十字被狂暴的子弹撕成了碎片，全身血洞的狂笑倒下，身体抽搐着，闭着眼，似乎还在享受无上的愉悦。
下一刻，他们面带享受的脸就会被后续者踩碎，牙齿和骨骼刺入血肉中也丝毫不在乎，只狂笑着疯狂攻击。
「一群疯子！」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伊川还是忍不住低声暗骂一句，战斗芯片瞬间在视网膜标记了自己能看到的血十字，幸好，不算多，仅有一百来人。
面对如冲锋枪射速的电磁步枪，还有稳如泰山的手臂以及几乎100%命中的准头，再疯狂的血十字都无法更改战局。
待视线中最后的血十字轰然倒下，整个店铺也被子弹射的千疮百孔，如果不是子弹初速较低，恐怕墙壁都会倒塌。
要补充子弹了，自己居然一下子射空了三个弹匣....虽然炼制子弹速度很快，但没了子弹的自己万一被血十字淹没是很恐怖的事情。
也不知道杀血十字有没有奖励，不然还是早日避开好.....能复活也架不住这群家伙折腾自己。
「天，天使......您是....天使么.....」
约翰惊恐的声音将伊川从思考中拉了回来，对哦，这还有一个没被感染的...警察？
警察看起来标准的欧洲人长相，高鼻梁，淡金发，微蓝的眼仁，长的平平无奇，身为警察，却没有一丝肃杀和严肃的样子，看上去反而有些呆傻。
墙角有两个被轰碎脑袋的尸体，体型来看一个妇女一个孩子，没有反抗的迹象....哎。
配合那个明显故障，掉在地上连弹簧都崩出来的手枪，伊川已经能猜个大概了。
和迷雾那个电影的结局一样啊。
伊川想了一小会，决定自己留点神秘感比较好，暂时沉默着，脑袋里整理语言。
在约翰看来，这是天使对自己邪恶行为的审判。
是啊，身为警察，自己苟且偷生一个月，没救下来半个平民，到了最后还他妈亲手杀死了两个本来有获救机会的女人。
如果自己下手晚哪怕一点，等待天使大人的降临....结局会完全不同吧。
那他妈里面还有一个孩子。
约翰越想越觉得自己没脸活下去了。
这是自己永远偿还不了的罪.....自己比他妈罪犯都恶心。
约翰颓然坐在地上，身为警察的尊严让他不至于立刻崩溃，但那无神而默默流泪的双眼已经能说明很多了。
他心死了。
「天使？你可以称呼我为少校，抱歉，我并不是广泛神学意义上的天使，但你可以在如今称呼我为天使。」
「毕竟，我们的职能是一致的，为挽救如今的人类文明而努力。」
伊川看着约翰这幅模样，心中还是有些感叹的，自己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例子了....在沦陷区，有些平民家族为了不被外星人做成血肉战车，选择了传枪自杀。
杀到最后一个，正准备含枪自尽，军队来把外星人打跑了。
一般来说，90%的人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继续自杀。
眼前的人会不会呢？
伊川虽然看好他的仁慈和人性，但一味的仁慈屁用没有，想要活下去，必须坚强。
「少校么....您好，我叫约翰沃斯，叫我约翰就好了。」
有些出乎意料的，约翰的颓废没有持续太久，甚至连三息都没有，他就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颤抖着给自己戴上口罩。
甚至他还将裸露的皮肤全部遮掩起来，明显是害怕蒸腾的血十字血液气体将自己感染。
如果不是那绝望的表情做不了假，任谁来都会认为这个警员是装的。
「感觉好些了么？」
「没，没有伤，真的没有！」
约翰无神的眼神闪了一下，有些惊慌的试图证明自己没被感染，却被伊川伸出的大手缓缓压了下去。
战术芯片可以快速分析一个人的状态，包括血十字感染情况，眼前的警员显然是没有感染的。
「不用证明，你的身上没有携带病原体。」
伊川平和而冷淡的机械音却让约翰如沐春风，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此时的他再傻也看出来了，这哪里是什么天使，这种政府的特殊部队啊！
天啊，政府居然还有这一手....
看看这炫酷又高科技的电磁武器，看看这高大结实的装甲机械....
约翰在一个月前亲眼看见军队溃败，那些该死的血十字仅是把子弹泡在体液里，射出去后就会感染其他士兵。
那根本不叫战斗，而是一场盛大的转换仪式。
约翰携带的无线电里面全都是血十字狰狞的交流和淫语，就连昔日隐藏的军方无线电频道都是沦陷状态。
「抱歉，少校....身为警员，我做的很失败。」
约翰的声音有些压抑，他颤抖着捡起地上的枪，虽然内心的惭愧几乎要压倒这个刚刚警校毕业的年轻人，但内心的强烈求生欲还是继续逼迫他继续向前。
他不能死。
在赎罪前，他不能死。
「没什么失败的，你按照目前拥有的信息做出了最正确而仁慈的选择，不要被情感击溃意志，要学会用意志压制情感。」
伊川平淡的说着，慢慢撕下被自己撞开柜子上的铁皮，捏成跟个乒乓球大小一样的褶皱铁球后，拉开电磁步枪上发红的电磁熔炉，将铁扔了进去。
过了一小会，伊川就已经撕下了大半个柜子，随着黑色的杂质通过一旁的口排出落在地上，电磁步枪弹药也补充完毕。
「嗯.....」
约翰恍惚着，显然没听进去，伊川也不强求，这可是自己唯一一个遇到的人类，就是有点善良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