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干了这碗!”
“喝!”
这日夜里,军营内所有将士享受着胜利的喜悦,众人饮酒狂欢,发出一阵阵吼声,还有的士兵挎牵在一起,围在篝火旁边跳舞,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悦。
战争残酷而痛苦,胜利却能让人疯狂。
沈风被灌了不少酒才逃了出来,走到军营外面的地方独自斟饮,此时茵儿与舒如姒走了出来,舒如姒似乎心情不佳,眉间总有愁色晕不开,茵儿见到他,立即变成一只快乐的喜悦,蹁跹上前道:“公子,我与师傅要出去一趟,你要一同前去么?”
沈风道:“也好,我正有几个问题要找师傅,我们边走边聊。”
走着走着便来到夷陵街道,此时正值亥时,街道上却依然灯火通明,百姓们聚在一起欢乐,将摩尼教赶出夷陵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城里的老百姓,他们饱受摩尼教的压迫,如今可享太平日子,自然是开心。
“师傅,你之前不是去了夷陵,怎么又去了蜀川?”
舒如姒道:“去了夷陵之后,杨无异已对有猜疑,所以我马上赶到蜀川,不曾想却发现蜀川中竟也有柔然军。”
“原因查明了吗?”沈风派出去的探子正是有了她的带话才知道蜀川中有柔然军,要不然以这些柔然军的狡诈,不会那么快被发现。
舒如姒摇头道:“尚未查明,或许与我的族人有关,唉,出了此事,恐会遭人留下话柄。”
她的目的是为蜀川人正名,但此事一出,放在别人就能是蜀川与柔然族有勾结,也不知道柔然族是不是有意,如果这也是计算范围内,等于是要逼蜀川在一条路子走到黑。
沈风道:“我已经拜托顾碧落明此事,她是皇上派来的,这次西征发生什么她最清楚,她会将蜀川的贡献跟皇上清楚。”
舒如姒仍是摇头深叹,冷哼道:“自古帝王便有极重的猜疑心,当今这个狗皇帝更是如此,若是柔然军从蜀川而出,便会心存猜忌,便±▼±▼±▼±▼,是牺牲再多蜀川人也无济于事。”
听她直接怒骂狗皇帝,可见她心中对皇帝的怨恨极深,要不是身负重任,不定都杀入皇宫了,沈风道:“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的时候,这里的百姓都知道是蜀川人保卫了他们,还赶跑了摩尼教,纵使皇帝老儿对蜀川人猜疑,但老百姓的声音、将士们的声音都会蜀川人正名。”
“其实天下间又有几件事是皇帝老儿认可,师傅,你想要为蜀川人正名,想要为你父亲正名,光从皇帝老儿口中得到的不过是一道圣旨一道加封,若能得到千千万万百姓的悠悠众口,则可以传唱千古。”
琴茵轻声道:“师傅,我觉得公子所言极是,只要百姓们不再敌视蜀川人,那蜀川不要那昭告天下的文书又如何,是非便留给后人去。”
舒如姒露出一帘笑意,微微颔首,沈风想起一事,疑道:“师傅,你如今的功力为何退步那么多?”本来沈风只关心她的胸部有没有变,但她身上实在有太多古怪,比如通体发热、不能人伦,如今功力还无缘无故退步。
“是哩,茵儿亦是不解。”茵儿莺莺开口,她心里只关心两个人的事情,一是相公,二是师傅。舒如姒脸颊泛红,冷淡道:“大概是荒于勤练,才致使功力大不如前——好徒儿,别以为我功力退步便治不了你,你若惹师傅生气,我便让你尝尝一些有趣的毒虫。”
“不敢不敢——”沈风听得冷汗连连,刚想她功力退步可以将她绑起来用‘刑’,却忘记她还有其他手段,真是一个妖女:“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看这里街市挺热闹的,要不我们去逛逛。”战事结束后,心情也轻松起来,和两个美女去逛街还可以找找以前的色狼本性。
茵儿马上拍手雀跃道:“好哩,夷陵难得如此热闹,师傅,此时天色尚早,不如我们去街市里瞧瞧新奇。”
舒如姒微笑道:“也好,这些日子苦了你,让你不曾过些女儿家的日子,今夜为师便与你去街市里看看。”
“多谢师傅——”三人停在街市内游玩,身旁陪着两大美女,心情仿佛如同春雨灌溉后的清晨,清新而怡然。
夷陵城内热闹非凡,记得去年在夷陵,到了夜里便寂静无声,家家户户屋门掩紧,整个夷陵经贸少有往来,耕农年年少食,直可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何其萧索。
“卖饼咯——卖饼咯——大伙快来,好吃又有趣的饼。“摊前一个披着白色长布的贩正在使劲吆喝着,摊冒着热腾腾的烟。
“快来瞧一瞧,夷陵有名的纸玩——”饼摊连着纸玩摊,这也夜里,夷陵城内所有店铺,所有摊子都摆在街道上,连成一条长长的街市。
“虎狼柔然,暴戾邪教,而我大华不过几万兵力,那是如何大败柔然驱赶邪教,这儿我便跟大家讲讲一个少年将军,自古英雄出少年,从桐城到巴山,蜿蜒千里,山河雄壮,这位少年将军挺枪纵马,将蛮子贼寇杀得那叫丢盔弃甲、闻风丧胆!大家可想知道此人谁——”
“这个少年将军他叫沈风,江苏升州人士,身长七尺,腰宽如磨,面如噀血,碧眼突出,形如饕餮,他本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市井子,自家徒四壁,且其貌不扬,所以鲜为人知,直到突然有一日——”摊不远处站着一位书先生,他周围还围着一群百姓,百姓们听他传神的描绘,神魂都听倾入进去。
琴茵带着二人正好来到人群后面,听了书先生口中的人物,不禁噗嗤娇笑道:“公子,那个书先生在你,真是可恶,不曾见过公子便在这儿胡诌一气。”
沈风听得一阵好笑,被他这一形容,老子长得连禽兽都不如,这书先生水平和京城胡同差远了,舒如姒叹道:“此情此景放在往日几乎不可见,剿灭了摩尼教确实为百姓除去一大害,再过不了几年,此地会有更多百姓迁移进来。”
琴茵手上拿着一个刚买来的拨浪鼓,咚咚敲了两下,轻笑道:“还不是多亏了公子,累得差几次丢了性命,师傅,你这次公子功劳那么大,朝廷会否给公子一个将军当。”
舒如姒取笑道:“他要是当了将军,你便一年见不到几次,你可愿意?”
“师傅你取笑人家——”琴茵脸羞了羞,依在她身边道:“自然是不愿意,这次西征公子差死了几次,若是一生戎马,那不知有多危险——不过朝廷要是逼着公子当将军,那该如何是好?”
沈风嘿嘿笑道:“我只想茵儿的相公,不当什么将军。”将军也没有那么好当,而且这次涉及了蜀川,会让皇帝变得敏感,其中更不用违抗军令,所以这次虽然是打了胜仗,但最后的论功行赏谁都还不知道。
舒如姒道:“只怕你这个将军是当不成了,你属于唐家一脉,皇帝绝不容坐视唐家又添上一股势力,只要朝中有人传闲言闲语,你便难有作为。”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结果,沈风要的是名声,根本不在乎这个将军:“师傅,摩尼教已经被剿灭,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舒如姒道:“先去京城一趟,去了京城再做打算。”
沈风眼睛立即亮了起来,谄笑道:“来京城好,师傅干脆在京城长住下来,我准备在京城买个大宅子,到时候师傅和茵儿你们就搬进来住。”
在茵儿面前,舒如姒像变一个人似的,高贵而圣洁,口气和叶绛裙如出一辙:“这大宅子恐怕是你用来金屋藏娇,你难道不怕师傅欺负她们——你的好意为师心领了,为师不会在京城久驻,京城虽繁华,却不以宁静致远,若是一朝得闲,为师便找个清静的地方,了却余生。”
汗,原来这只骚狐狸崇尚归隐田园,没想到她还挺有情调的,万一这只骚狐狸真归隐了,那以后怎么找到她,她太有个性,不像一般姑娘哄几句就可以,要真的硬留她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沈风变着法子道:“清静的地方虽好,但却不能享受人伦之乐,师傅,你再考虑考虑。”
舒如姒眼眸睇了他一眼,嘴角展出一丝笑意,似乎能看透他的心:“此时谈论去往尚早,我仍有许多事情还没未完成,如今杨无异下落不明,右王生死难解,许多谜团或许到了京城才可知晓——你也需要当心一些,杨无异没有死的话,他便会查明所有事情真相,若是他得知你冒充宇文成都,定会找你寻仇。”
沈风干笑几声道:“师傅,你认为杨无异会在何处?”
“京城!”三人走到了街市尽头,舒如姒笑吟吟道:“街市也逛了,你们随我去一处地方,确认右王是否真的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