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柳问暗自摇了摇头。
皇上一向偏袒怀安,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沈言不错,但若是不治治怀安,他为沈言求情,指不定皇上便会心软。
所以他一封折子先告了怀安,拉这个纨绔中的头目下马也好,警告也好,省的后续对付沈言乏力。
“柳爱卿,今日孤把你们二人都叫来,便是想让你们当堂对峙,你大可有话直说。”
柳问拂袍一跪:“皇上,臣告怀安郡王李官瑾以权欺民,纵容沈言强抢良家女,其行不端,卑鄙荒唐,昨夜揽仙宿内多名人证,皆有证言呈上。沈言此行,罪名昭昭,为法理不容,还请陛下重责,以安京都百姓之心。”
怀安从还没坐热的垫子上起身“扑通”一声也跪了下来。
随即又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
皇上端了茶盏,示意一旁的陆直赶紧去将人扶起来。
怀安却咬着唇,不愿意起来:“皇上,柳问此话,言之有理。”
茶还没喝进口,差点就泼洒而出。
“这么说,你是认罪了?”
怀安磕了一个响头,言词恳切:“我辜负皇上的期望实在有罪,但沈言这贼子更该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这下子,连柳问都转过头来看他。
怀安一向不着调,柳问耻于与他多说半个字。
也就是看着齐王殿下的面子,才会正眼瞧他。
不过今日…
他居然不是来替沈言辩解的?
不知道这人的葫芦里要卖什么药,柳问冷了脸不再应话。
就听怀安继续哭号:“皇上,您看看我身上的伤,因阻止沈言行此事,他对我大打出手。怀安自入京以来,除了父亲之外,得皇上庇护,再无人敢欺。如今,那沈家这就是藐视皇威!不可不重重责罚。”
说罢,撩起了袖子,果然见上头淤青一片。
李知煜当场黑了脸,拍案怒极:“好个沈言!”
柳问蹙眉低语:“可揽仙宿的证人不是都说是怀安将沈言打晕了过去吗?这伤怎会?”
“柳爱卿在说什么?”
柳问抬首,正义凛然:“皇上,郡王殿下此举是为大义,臣愿向殿下道歉,还请陛下严惩沈言,为臣家人做主,也为郡王讨回公道。”
如今局面,既然怀安是来落井下石的,那暂时结为同盟也无不可。能屈能伸,方为君子矣。
外头,太监来报,沈嫔跪了两个时辰,刚刚晕倒了。
皇上拂手,让这二人先退下,还需思索一二再给柳问一个交代。
宫道之上,难得见两道一红一青的身影并行。
“怀安郡王这一身演技实在是高,不过沈言有能将你打成这样的能耐?”
李官瑾扯下腰间系的玉壶酒,掀了袖子一洒,再一抹,那淤青即刻消失不见。
柳问左右查看无人,低问:“你如此,不怕我上折告你个欺君?”
李官瑾一笑:“我赌柳大人会为我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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