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之几乎错不开眼,比夜色还幽沉的眸色,一瞬不瞬地盯着秦姝。
他的心神完全失去了平静,嗓音低沉沙哑地问:“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
谢澜之怀疑幻听了。
不然怎么会听到秦姝主动求欢。
秦姝鼓足勇气说出来的话,令脸颊染了绯色的红晕,在路灯的斑驳光影下,衬得她越发娇媚动人。
她眼睫低垂,声音轻不可闻:“就字面上的意思。”
声音小的可怜,却清晰传进谢澜之的耳中。
他垂在身侧的手猛地一抖,手臂比大脑更快一步做出决断,把身躯娇软的秦姝揽入怀中。
纤细腰肢落入手中,谢澜之的心都仿佛被填满了。
他的气息有点重,嗓音低沉地问:“你真想好了?”
秦姝挣脱开他的怀抱,扭头就走,又羞又恼道:“你要是不想就算了,当我没说过。”
她通红的小巧耳垂,在路灯的照射下清晰可见。
谢澜之激动的心跳加快,快步追上去,拦腰把秦姝抱起来。
他表情隐忍,咬着牙说:“你不后悔就行!”
话毕,谢澜之抱着怀中轻盈,没多少分量的秦姝,脚步急促地往家方向走去。
秦姝全身都开始泛红,像是煮熟了的虾子,蜷缩在谢澜之的怀里。
小鸟依人的她,耳朵贴在谢澜之的胸膛,倾听男人急促且有力的心跳,一颗心慌得不行。
秦姝之所以态度转变这么大,皆因离去的冻龄婆婆。
谢夫人40年代末时期在米国读书,回国的第二年嫁给了谢父,是包办婚姻。
见识过外面的繁华世界,思想得到升华,有自己人生构想的谢夫人,自是百般不同意。
可架不住当时还在世的两家长辈,以强硬的手段,把她跟谢父捆绑在一起。
思想独立的谢夫人,当年嫁入谢家,也闹过离婚。
结果是她每提一次,就会被满身匪气的谢父,如同两人新婚夜那般欺负一顿。
只要谢夫人不提离婚,她就是闹翻了天,谢家也纵容着她。
在谢父软硬兼施的手段下,谢夫人第一年就怀上了谢澜之。
后来她才知道,谢家没有离婚只有丧偶的家族传统。
传承数百年的谢家,从古至今,也一直都是一夫一妻制。
谢夫人非常明确的告诉秦姝,她想要离婚是不可能的。
两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谢家不会同意不说,谢澜之也不可能放手,谢家男人都是犟种。
秦姝也不是非要离婚,只是前世见惯了翻脸无情,毫无体面的夫妻,对婚姻不抱任何期望。
就连前世的她也是如此,在她忙着扩展人脉搞事业时,杨云川在外面左拥右抱。
渣男最后还搞出人命来,抱回来四个,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秦姝冷眼看着喜当爹的男人,只觉得讽刺又可笑。
一个绝嗣还想当爹,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嘭——!”
房门被踹开,惊动了倚在谢澜之怀中,陷入沉思中的秦姝。
到家了。
秦姝逐渐平复的心跳,骤然加速,仿佛要要从胸腔跳出来。
她不安地动了动,换来谢澜之深沉一瞥,“怎么了?”
难不成,事到临头又反悔了。
谢澜之表情无喜无悲,眼神狐疑地盯着秦姝。
迎上男人怀疑的目光,秦姝咽了咽口水,声音发紧地说:“没事。”
她就是有点害怕,产生了一丝退意。
秦姝想到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婚,谢澜之家世清白,除了绝嗣,的确是个无可挑剔的男人。
她鼓足了勇气,抬起莲藕般的手臂,圈着谢澜之的脖颈。
早痛晚痛都一样。
反正早晚要有这么一遭。
还不如安了谢澜之的心,免得跟冻龄婆婆一样,被强制爱。
是的,强制爱。
她的公婆年轻时玩得很花。
在那个年代就玩你逃我追,你插翅难飞的桥段。
谢澜之感受到搂着他脖子的小手,在轻微的颤抖,知道秦姝在紧张害怕。
他喉结快速滑动,抱着人直奔卧室。
倚在男人怀中的秦姝,眼尾余光看到熟悉的房间装扮,波光潋滟的桃花眸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