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坐在龙椅上,听到有来自贵州的奏疏,他下意识的问道:“又是二郎派人带来的书信吗?”
听到皇上问话,值殿太监马仲良十分恭敬的回答:“回禀万岁爷,是秦王殿下的奏疏。”
这封奏疏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束手无策之际才送到了宫里,几次的巧合让朱元璋心中不免遐想朱樉那个小兔崽子不会是故意掐着点送来的奏疏。目的就是为了让大臣们看他这个洪武皇帝的笑话吧?
朱元璋一向疑心病很重,他越想越是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值殿太监马仲良手捧着木制的锦盒跪在
台上的洪武皇帝迟迟没有做出回应,马仲良跪的双腿有些发麻,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看到这一幕,太子朱标有些于心不忍,他终于开了口:“马内侍将二弟的奏疏呈上来吧。”
“奴婢遵命。”听到太子殿下发话,马仲良如蒙大赦,他一路迈着小碎步顺着台阶而上,将手中的木盒放到了御案上。
朱标捧起木盒,对朱元璋小声说道:“父皇,要不咱们还是先看看二弟的奏疏再做决定吧?”
朱元璋瞥了一眼木盒,脑海里浮现出二儿子那张得意的笑脸,他冷哼了一声,朱元璋不满的说:“哼,这里面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那个逆子无非就是憋了一肚子的坏水想要来看咱的笑话。咱今日就偏不能让他如了意。”
父皇这番话说的如同小孩子斗气一般儿戏,让朱标感到一阵无奈。对于父皇与二弟父子两人之间那种相爱相杀的关系,朱标早就习惯了。
朱标吩咐黄狗儿取来钥匙,他用钥匙将木盒上的铜锁打开,木盒子里装的满满当当显然不止一封奏疏。
朱标取出了最上面的一本奏折,直接在手里摊开。他余光瞥见父皇朱元璋伸长了脖子朝着他这边望了过来。
朱标立马会意,照着奏折上面读了起来。
“儿臣秦王樉谨奏,伏惟陛下圣明烛照,幸赖祖宗之灵在天庇佑。安南国使臣阮文元、暹罗国使臣旺猜、占城国使臣因陀罗、蒲甘国使臣苏欣愿意向我大明水师租借西贡、曼谷、会安、仰光等四地港口以换取我大明对安南、暹罗、占城、蒲甘四国的军事保护……”
听到了后面,朱元璋的脸色早已涨的通红,他抬起蒲扇大手直接啪的一声拍在桌案上,朱元璋一下子怒而起身。
“这逆子真是好大的贼胆,前些日子,他竟敢私下里跟麓川媾和,一道瓜分我云南的大明国土。现在他居然敢擅自替朕做主与这些小国达成私约,这逆子真的是胆大包天,他这是想把朕变成他的牵线木偶啊。”
难怪朱元璋会暴跳如雷,当年他处死胡惟庸的最直接罪名,就是胡惟庸私自接见了占城国的使节,并且向他的隐瞒不报。
现在他的好儿子朱樉又在他的面前重新上演了这一出,胡惟庸不过是私吞了占城国的贡品,而朱樉更加胆大包天,居然敢自作主张代替他这个皇帝与大明的藩属国私自达成盟约。
这是完全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啊,看着暴怒的父皇,朱标手捧着奏折,他的脸上装作茫然无措。
朱标悄悄向着台下使了一个眼色,东宫侍读,礼部郎中李至刚立刻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