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宋九的一番说动了邬启,他心头也怀疑着乙室部大王,是不是他暗中派人所为,可是依着乙室部大王的能耐,这点子是谁想出来的?
邬启手中的弯刀放下了,宋九松了口气,并没有因为烤着火而出汗,而是吓出来的一身冷汗使她冰火交加,经过这遭非得生病不可?
也不知她家夫君什么时候打完擂台再回到客栈发现她被人掳走的事实。
再等到她夫君寻到线索找到这处毡庐中时,她怕是早死在刀下了,还得自救才可。
“等等,你是怎么知道乙室部的地盘被谙蛮族人占领了?”
邬启并不傻,他反应过来了。
宋九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邬启冷眸看来,“那日大王府的喜宴上,你们偷听了大王与二王子的对话?”
邬启感觉到不可思议,他也偷听了,而他偷听同样内容的时候,他身后还有人藏着在偷听,可他却半点不知,此人的功夫之高深,不容小视。
“是他,你男人也在场?”
邬启对宋九有些忌惮,心头暗忖:“她男人功夫如此之高,恐怕今日擂台上定是赢了,事后自己再收拾他未必容易,若再加上这妇人会算计人的能耐,我恐怕难以对付他们了。”
邬启想到这儿,当即下定决心,手腕一动,弯刀精光一闪。
好在宋九听到了他的心声,先一步往后一倒,弯刀从她脖颈处迅速划过去,好在只割破了皮见了血,人还没死,宋九连忙开口:“我能帮你谙蛮族保住乙室部的地盘,并将乙室部族的人全部扣押在上京数十年不得离开。”
邬启没想到一个不会丝毫功夫的妇人会先一步预算到他下一步的动作,还能避开他致命的一击。
但看宋九惨白的脸和额头冒出来的汗珠,可见也吓得够呛,她也怕死,但是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又打动了邬启。
“你如何帮得?”
邬启看了一眼刀尖上的血,又看向宋九脖颈处的划破皮的伤口,鲜血落在精美的衣襟上,她脆弱的样子随时都能杀死她,可她为了求生,她使出了浑身解数。
宋九连忙接话:“只要一招就能使大王府与二王子府的结盟瓦解,更是让大王子府结下仇怨,如此,乙室部休想离开上京回到他们的故乡。”
“到那时谙蛮族人占领乙室部的地盘,族人就再也不受边关战乱之苦,也会有富足的粮草和武器。”
邬启动容了。
“你有什么法子?”
邬启显然也想知道她能用什么办法能一招制敌,毕竟乙室部嫁了位小公主入了大王子府,虽然被二王子摆了一道,但是还没有与大王子撕破脸,而两位王子都在拉拢乙室部是事实。
在邬启看来,等来年开春,乙室部大王定有办法带着族人离开上京回封地去。
“你放下刀子,我慢慢同你说。”
宋九又挪开了些,隔着邬启远了点,也顾不上烤火了,只想拖延时间,等着她家夫君来救她。
邬启看着终于露出怯意的妇人,嘲笑了一声,将弯刀往地上一扔,再次问她有什么办法。
宋九从衣摆处撕下一块布系在了脖子处,长这么大头一回差一点被人割了喉,她也怕,她怕得要死,但是她不能露怯,至少不能让外人看着她的惧意。
于是一边包扎一边说道:“这个办法也简单,只要找到小公主在上京的落脚地,知道对方想要利用小公主对付谙蛮族人的阴谋,就能顺势而为解了眼下谙蛮族人的困局。”
宋九说的话很缓慢,她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恐惧压了下来,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过是包扎完了伤口,邬启眼前的妇人已经没有了怯意,做为刀尖上舔血的上京城宗师,邬启也不得不佩服这妇人的勇敢,不比寮国的勇士差。
“只是。”
宋九抬头,漆黑的眸里带着坚定,“我帮你谙蛮族人,那阁下也得帮我一桩事。”
这个时候还敢提条件,她是真不怕死么?弯刀就扔在地上,邬启可在一瞬息之间捡起刀再翻身过去一刀结果了她,她是不知道他的厉害么?
黄眉下的三角眼里带着审视。
宋九不仅没有惧意,还自嘲一笑,“整个上京城,没有人能对付得了二王子府上的勤先生,但是我可以。”
“你帮我,也是帮你谙蛮族人,有此人在,二王子将来当政,你们谙蛮族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二王子府上的勤先生的确厉害,此人阴晴不定,又心计频出,防不胜防,若是此妇只是要他帮着对付勤先生,他还是可以答应的,于是问道:“你与勤先生有何过节?”
“背叛的过节,他原本是我燕朝谋士,是我燕国安置在二王子府上的细作。”
宋九的一番话震惊了邬启,在二王子府上这么些年,处处为着寮国的勤先生竟然是燕国的细作?
“一面之词罢了,勤先生此人不说别的,他替寮国研制出了火器,他有能耐,他怎么可能是燕国的细作。”
宋九冷笑道:“他能背叛燕国亦能背叛寮国,你不信我的话,但是他是汉人,并非你寮国人,这一点上,你们放心将寮国太宰一职交给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是二王子对他的承诺。”
“胡说八道,寮国从来没有太宰一职,二王子即使当政,也不会有部族答应的。”
邬启黑了脸。
宋九叹了口气,“手握火器,谁还在乎你们各部族会不会答应,即使是强悍的乙室部族不也圈禁在了上京么?”
宋九一语道破真相,邬启动摇了。
“好,我与你合作,你要我怎么做?”
宋九看着承诺了的邬启,心头松了口大气,竟然险中求胜,倒是将他说动了。
“我帮你夺得乙室部族地盘,你帮我盯住勤先生,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同时帮我查出他在上京城的家室。”
“他在上京城有家室?”邬启不可思议的看着宋九,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你这是要聘我做护卫?休想。”
一般权势根本请不动上京城的宗师,一位汉人妇人,仅凭三言两语想要请动他,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