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站在那儿既不坐也不跪,绷着个脸不做声。
晋王看了她几眼,默了一会,说道:“几个孩子就留下来,我也准了。”
这是还闹起来了?
堂前安静下来,就这么僵持着,晋王心头也复杂,在政务上他从来没有对不住兄长的时候,这一次不知不觉被儿媳妇说动,没有再追究,为何要她交出家主令还赌气了。
要是放在以前晋王的脾气,自是不会理会儿媳妇会怎么想,以前的枕边人发妻,他也只要一句话,只有遵从他的意思,谁敢反抗了。
“你母妃的财产你留着,那是她对你的喜爱,也足够你们一家吃穿用度了。”
晋王说着这话,还朝宋九这边瞥来,看着这儿媳妇还真就别扭上了,心头越是郁闷,“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宋九抬头看向晋王,继续说着自己的意思:“留下家主令,打死不说江北商会的事。”
这是要他欺瞒兄长,自从瞒住了荣长的出生这件事开始,晋王便发誓不会再欺瞒兄长,现在要破例了么?
这一次晋王沉默了,倒是没有严声阻止或是责备。
宋九见晋王没有出声,她接着将绢帕包了起来,当着晋王的面再次纳入怀里,眼神还小心翼翼的看着晋王。
“那儿媳妇这就告退,今晚整理整理,这两日就将这些年的心得呈上来,明日去陆府见尚书夫人。”
宋九说完,见晋王没阻拦的意思,她脚步飞快的退了出去。
从堂屋里出来,宋九的心还在怦怦直跳,家主令保住了,所有的财产也保住了,她现在是大富婆了。
宋九走后,堂前的晋王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整个王府,也只有这个儿媳妇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反抗,至于王府后院里的女人,便是再娇宠的陆侧妃,当年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只是宋九刚才提到任家人提到婆母,晋王突然动容,他就算找了一个好时机将家主令呈给皇上,也难免不会被皇上误会,为何整个江北商会的人只交来这么几块家主令。
儿媳妇也没有说错,交出来,事情便暴露了,再要圆过去恐怕有些难,可是不交上去,晋王过不了心头这一关,除了发妻生下的双胞胎儿子这事上,他又要添一桩欺骗皇上。
手足情深,晋王对皇上不仅有忠臣之敬畏,还有兄弟之情义,晋王心头不好受,倒也还记得宋九说的要见陆夫人一事,只得先出府去面圣,向皇上请示好了,明日儿媳妇才能过去。
而宋九从主院一回去,立即去了书房,她没有交出家主令,那自然要在别的方面弥补一下,赶紧将她这些年对税赋的一些心得整理出来,一定会对朝堂上有帮助。
在宋九看来,皇上和晋王都是高高在上的,一个只在宫里,一个只顾着打仗,哪能知道贫民百姓的苦。
宋九今日跟晋王说的山林税和地亩税,这样的徭役杂税只是冰山一角,真正让国家税银损失的,还是那些富绅权贵占有的田产。
宋九买下前通判府的那片良田,在前通判没有被外祖父抓贪腐的时候,这片良田不过是通判府女眷的私田而已,根本没有入册子,也不必缴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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