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的下方是临时画的一张草图,草图上正是会长的坟大概修建的地方,而眼下刘氏便是去了此地,她留下这张草图的原因是交代儿子给她收尸,一定要与丈夫合葬。
钱康夫妻见了,心头唏嘘不已,连忙要去追回刘氏。
孔修宝却是哽咽出声,“我娘已经走了有半个时辰了,恐怕……恐怕……”
草图上的方向隔着竹园并没有多远,会长下葬的地方又隔着笠泽湖没多远,半个时辰,指不定刘氏已经到了。
钱康夫妻眼眶一热,许氏怪自己反应太慢,这么久才缓过神来,不管如何,还是追出去的,且不宜宣扬,一旦竹园里的人都跟着去找,指不定暴露了此处。
于是钱康夫妻留下了斌哥儿打掩护,夫妻二人带着孔修宝悄悄地离开了竹园。
隔着笠泽湖不远的一处山坡空地之上,这儿还有即将凋零的花花草草,马上要进入腊冬季节,草木也要枯黄了。
等钱康夫妻三人寻着路赶来的时候,只见那一处没有刻碑的坟边卧躺着平静又安祥的刘氏。
孔修宝连忙冲过去抱住母亲,可是刘氏已经去了,孔修宝哭得肝肠寸断,从此往后,他成了孤儿,而母亲与他告别的话也说得这么匆忙,就像平时的唠叨,以至于他都没有放在心上,还只顾着躺床上休息。
钱康夫人看着宝哥儿长大的,心头也是挺难过,再想想他们江北商会以后的飘摇日子,夫妻二人也是心底凄凉。
许氏望着远处的笠泽湖,咬牙切齿的说道:“掌一家与掌一国并无区别,商人的一家,族人众多,利益交汇,却仍旧能让家族兴望,主脉强大,为何掌一国之帝王却是如此的无能。”
“朝中无粮便会想到商人,国库空虚,便想要招安,无能皇帝就不会自己想办法丰盈国库,除去老百姓的‘害虫’。”
“他无能打理国事,却借着权力欺压商人,我且看这天下几时能亡。”
许氏愤慨不已,钱康握紧了媳妇的手,可惜商人身份低微,无法动摇一国之君,他们就如蝼蛄,生死都在人家的一念之间。
许氏是不甘心了,她抹了一把眼泪,喃喃自语道:“我有生之年定能看到燕国之主的灭亡,我许氏在今日预言,狗皇帝活不长了。”
钱康夫妻帮着孔修宝一起将刘氏葬在了孔镜生的墓中,夫妻合葬了,没能烧纸钱,只得在坟前拜了拜。
之后三人才悄悄地回了竹园。
竹园里发生的事没有传来任府,宋九并不知道此事,此时的宋九回到任府后,也没有闲着,她借着傻夫君带着地方军奔走的机会,打听晋王的去向。
而宋九在得知晋王追出平江府地界而无果之后,准备回程,她就知道是回来兴师问罪于她的,所以宋九的时间不多了,她得在晋王回来之前,将江北商会的人送出平江府,正好与晋王来一个擦肩而过,避开地方军的锋芒。
宋九在书房中踱步,舆图看了又看,突然想到一人,那便是与富商曹家有姻亲关系的转运使司之子曹彬。
先前在笠泽湖的比武擂台见过他,并各自表明的身份,想不到如今能用上他帮忙,走水路,将商会的人送走。
很快曹彬收到宋九的信,两人皆以飞鸟做信使,绝不明面上往来,如此就算晋王回城查起来,也不会查到曹彬的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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