笀不我的意思是……”覃展鸿按住文件,“您说您是芷涵介绍来的,我可否问问,您和她是什么关系?”
似是怕梁杭误会,他又状若无意地补充道:“您别误会,毕竟投资这件事不是儿戏,覃氏现在的情况,远远不是十几个亿能招架住的,若让您亏空,我过意不去。”
看着文件上投资那几个大字,他反倒平静下来。
梁杭虽然看起来慷慨,字字句句都在为他考虑,可他放不下心。
这种大佬凭什么能为覃氏扔钱填窟窿呢?
温芷菡说的轻松,可不付出代价怎么行?
那孩子……差点在襁褓里就被贺家人所害,而他那时候并未及时发现问题,任由自家血脉流落在外而不自知。
没生没养,他怎么有脸求侄女为他付出?
“呵。”
梁杭正打断说些什么劝慰,却被一道漫不经心的笑声打断。
下意识微微侧头,去看身后男人的脸色。
见对方眉目冷淡,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成熟俊美的脸。
梁杭一瞬间就闭嘴了。
温黎翘起二郎腿,动作慵懒又随意,狐狸眼微微眯起,脸上的表情令人看不出喜怒。
即便年岁已至中年,但容色依旧不减,光是这张脸呵周身的气度就可见年轻时,该是个多么耀眼夺目的人物。
覃展鸿微微一怔。
他早就察觉到此人的不同寻常,虽说是和梁杭一起来的,可半点都不像是下属,反倒有一种梁杭是他的传话筒,凭他的心意行事的感觉。
如今看来。
当真如此。
他暗自心惊,定了定神,略带试探地问道:“这位先生是……”
温黎抬了抬眼眸,不疾不徐道:“我姓温,温黎。”
听到这个姓氏,覃展鸿心头一惊。
听到这个姓氏,他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温黎翘着腿,散漫地靠在沙发上,“我就直说吧,温芷菡是我的养女,随我姓,这次的投资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纯扶贫,你信就签,不信我们就走了。”
梁杭抹了抹额头上沁出的冷汗。
果然,温总还是一如既往的耿直。
不,或者说这位的地位,已经没人配让他圆滑了。
就算劈头盖脸一顿阴阳怪气,点头哈腰连连称是的也大有人在。
温黎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膝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
他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覃展鸿这人太磨叽,钱都送脸上了还在这里叽叽歪歪,怀疑这,迟疑那。
一点都不比他年轻时,盯上什么就放开手去做,商场如战场,稍有迟疑就会错过机会,满盘皆输。
对方还在犹豫要不要接受投资,怎么不想想等他公司一倒,一家上下都得被外人敲骨吸髓啃干净?
难道那群人打压他至此,等到他一无所有就会放过覃家?
迟疑个屁。
此人优柔寡断,多思少为,换作任何时候,都绝对不是他能看中的投资对象。
若不是看对方是他乖女的亲舅舅,早就翻脸走人了。
这么想来,把梁杭叫来劝说真的是个太正确不过的决定。
温黎暗自庆幸,换成他磨磨唧唧劝对方,怕是得当场爆发。
覃展鸿惊愕了一下,看得出温黎不耐烦的态度,抖着手翻开了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