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着陆枭闷头走到楼层外病人休息活动的露台,被雨水洗刷过的木板围栏潮湿发黑,厚重吸音,远方是城市璀璨灯火,近处是无声安静。
池淼不愿坐在湿了的木椅上,抱着膝盖半蹲在门边。
她很瘦,骨架又纤细,脸色还带着些受风的苍白,抱着双膝的样子看起来小小一团,指骨伶仃,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折断,乌黑的眼眸中泛着水光与一丝不知所措的茫然。
陆枭目力极好,尽管刚才只是错差一瞥,他仍看到了站在池淼病房外‘气势汹汹’的几个男人,再结合小姑娘这副可怜样儿,垂在身侧的拳头蓦然收紧。
一时间各种恶势力逼迫无辜少女等案件浮现在脑海中。
“那些人…欺负过你?”
嘎嘣嘎嘣——
似乎是陆队长在活动手指关节的声音。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给池淼撑腰。
身前笼罩一道黑影,池淼抬头望向粗劲的大腿以及连作战短袖都抵挡不住的健硕胸肌。
无论看到陆枭多少次都忍不住感慨,他身上迸发出的力量感如同一阵急鼓雷驰的风暴,单单站在那就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然而池淼满脑子想的都是:
胸肌好大…
想埋…
想摸…
这副色眯眯,努力压制自已蠢蠢欲动小爪子的模样落在陆枭眼中就是那些男人把她伤害的太深,只一看见就害怕的转身逃跑,一听见就恐惧到浑身发抖。
他屈膝弯腰,让两人的视线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不用怕,有我在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池淼将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打飞,粉白的唇瓣微微张合,“陆队长,你在说什么呢?”
陆枭嘴角绷直,正直俊帅的脸上满是不解。
池淼让陆枭在自已身边蹲好。
一粗狂强壮、一盈美窈窕,一古铜一柔白,一声音粗冽、一声音甜靡娇软。
池淼承认自已怕了,修罗场什么的早已成为她心底的阴影,在修仙界时若非鱼塘破网,各种马甲在男人们对时间线时被扒的一干二净,她也不会落荒而逃为了逃离修仙界提前飞升,最终落得个万千道紫金雷劫劈至肉身灰飞烟灭的下场。
一句话总结:
男色误人啊…
心里虽如此想,但不能跟陆枭这么说。
“我现在的样子太狼狈了,不想让他们看见。”池淼深吸一口气,酝酿好感情开始表演,“你说造物主创造人时为什么会添加美丑善恶,有的人外表美但心狠,有的人外表丑陋但心灵纯真善良。”
演着演着,她语气逐渐认真起来:“两不立,则一不可见,一不可见,则两之用息。创造生命的人根本就是个恶趣味的疯子吧,为了看人们相争,把无数事情分为两个完全相驳的对立面…”
池淼偶尔会研究这个世界的文化,一些古人的超前思想令她很有共鸣。
“别看我是鱼牙当红女主播,可没了这张漂亮的脸,没了好听的嗓音,根本不会有人爱我。如果我很强大,强到可以无视这种一眼定高低的规则,那我会活的更自由自在、更任性洒脱;可我还是太弱小,拼命挣扎也躲不过命运安排…”
后来的这些话更像是池淼的自言自语。
她孤独、渴望被爱,可又不懂爱,比起追逐一生一双人那样人人称赞、情比金坚的爱情,她宁愿短暂接受别人的感情,仿佛寄托的爱越多,身边越热闹,心就不会空落落的。
这样的爱究竟是不是爱?
她上一世不懂。
这一世想弄清楚。
修仙岁月悠长,修仙者们的爱大多是历久的陪伴,细水长流。或许是这个世界的人普遍寿命不长,爱就表达的更加刻骨铭心。
人对于超出自已认知范围的事,第一反应总是抵触而不是接受。
在经历昨天的事情后,池淼内心的抵触到达顶峰,换位思考,她绝对做不到像沈峥、陆枭这样奋不顾身。
在看到那些男人后,她首先想到的是他们轰轰烈烈的爱,自已能承担的起吗?该用什么回报?如果只答应一个人,那其他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