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煜慵懒地靠在马车上,思绪缥缈地回荡着方才夏云锦眼中闪烁的讥讽光芒。
她竟将他视作一个十足的“大傻帽”。这种直白的无礼,对他来说,实在是前所未有。
异样的体验,让谢煜不禁感到一丝新鲜与趣味。
实在是……有趣!
常柏听谢煜要调查刚刚的妇人,面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就说嘛殿下可是在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黑面阎王。
怎么会对他人的嘲讽熟视无睹?
他赌一块牛肉干,那小妇人很快就要受到他家殿下的报复,常柏默默在心里给夏云锦点了一根蜡。
另一边,侯府马车上,竹青和竹沥一脸惋惜,到嘴的翠玉豆糕飞了,同时又有些埋怨刚刚的男子毫无风度,一点都不懂谦让。
竹沥还是没忍住抱怨出口,“奴婢还真是头一次见一个大男人同姑娘家争抢。真是一点气度都没有。”
“竹沥慎言,小心祸从口出。”想着了解到的凌王性子,夏云锦出声提醒丫鬟。
同时自己心里也没底,暗恨自己刚刚为何逞强,无意间得罪了一个惹不起的人。
若是时光能倒流夏云锦绝不去争抢那一份翠玉豆糕。
不,她今日连醉花斋都不会去!
回到侯府已是日暮时分,
得知夏云锦今日回夏家,梁氏一早就让下人留意着大门口,只要夏云锦一回来她便能得到消息。
等夏云锦到汀兰苑门口便见梁氏已经等在那里。
“二婶。”
梁氏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发髻上是玉簪,内心焦急却又知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那个,二婶只是刚好路过。”
“二婶进来说话吧。”夏云锦自然知晓梁氏为何站在她院子门口。
梁氏这人虽然事事计较,说话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但对自己孩子是真的很上心,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夏云锦很是理解梁氏的心情。
前世她也是这般,将陆闻笙兄弟两个当做亲生的一般教养,在学习上更是日日严厉督促。
为了改掉兄弟两个的陋习,她更是每日早起贪黑地陪着二人一起学习,想来真是一颗真心喂了狗!
一踏入屋内,梁氏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急迫地追问:“云锦,怀瑾的事情如何?可有消息?”
夏云锦便将祖父的担忧和安排一一告诉梁氏,随即拿出学政监的推荐信。
“二婶,若你愿意让怀瑾去学政监读书,拿着这推荐信便可直接去。若是不愿……”
“愿意,愿意。”梁氏喜笑颜开地将推荐信放进怀里,“其实二婶明白怀瑾去国子监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学政监也很好,二婶还真不知道学政监的优秀学子可直接选送国子监。云锦,二婶该要如何感谢你啊!”
梁氏脸上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云锦,以后二婶不管什么事都站你这边,他们若是欺负你,二婶替你骂回去。
二婶可不怕被人说泼辣,更不怕被人说不孝。你累了一天早些休息,二婶这就回去督促怀瑾刻苦学习。”
梁氏拍了拍胸口,确定推荐信好好的这才脚步轻快地离开汀兰苑。
夜幕在天地间展开,侯府各院上演不一样的生活,夏云锦却做了一个难以启齿的梦。
梦中,夏云锦被一位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紧追不舍,他手持利剑,目光冷冽。
她奋力奔逃,他却步步紧逼,直至将她逼至一堵高墙之前,无处可逃。
两人贴得极近,连呼吸声都交织在一起,夏云锦的心跳如擂鼓般狂乱,仿佛随时都会冲破胸膛。
下巴被人捏住,耳边传来一阵低沉又暗哑的声音,“得罪了本王便想逃,你说本王该要如何惩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