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旻骤然惊醒。
苟哥看了看天色,心中暗道不妙。
十月初,天已亮得较晚,而此时天已蒙蒙亮,说明此刻已近辰时(早七点)…
天知道隔壁的伏完,是否仍在暗中监视自己。
一念及此,苟哥仔仔细细地为步练师母女掖好被角后,利利索索地穿上衣物,鬼鬼祟祟地溜到前院。
临出门之前,这个苟哥犹然故意道。
“步兄请留步,旻告辞!稍后旻必至卫府,与诸君仔细商议此事!”
苟哥心念电转:
如果伏完套老子话,老子便说…
啧啧啧…老子要说什么好呢?
袁绍药丸这事儿,昨日分明已经商议完毕!
苟哥灵机一动:
对!
老子就说,公孙度后年便药丸!
对!就这么办!
老子只需要再苟两年…不,三年,到建安十一年(四年后的西历206年),老子便定河北、征乌桓!
于是乎,苟哥唤来已经在步府门外恭候自己多时的赵贲,以及同样留宿步府的那队亲卫,志得意满、春风得意地把…
苟哥当然不可能归家,而是把卫府还。
此时,红日喷薄而出,为大地带来蓬勃生机、无尽希望。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摆弄着这个已初现一统曙光的天下。
在这只看不见的手掌控之下,连续征战多年的一众大诸侯,皆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暂时偃旗息鼓、积蓄实力。
可以预见,未来两三年内,各地将以局部小型战事、甚至是相安无事为主。
天下已不大可能再有如前年的官渡之战、去年的江南之乱、今年的天下动荡那般规模的大型战争。
赵旻赶到卫府不久,一众臣属便陆续到齐。
为避免伏完生疑,苟哥索性化被动为主动。
“诸君,昨夜子山遣心腹寄来南和公之书信。南和公在信中称,公孙升济极可能将在后年殒命。”
赵旻此言一出,引起的轰动程度,丝毫不亚于昨日赵旻公布袁绍将死之时所引发的震荡。
张郃失声惊呼。
“主公!若如此,则乌桓、鲜卑恐将作乱,河北将永无宁日也!”
董昭蹙眉作揖。
“主公,公孙升济虽残暴不仁,然则…辽东有其人坐镇,乌桓、鲜卑、扶余等胡人皆不敢轻举妄动,公孙升济若病故…
因袁绍亦病逝之故,辽东、辽西、右北平乃至河北,胡人必将生乱!”
赵旻暗暗观察伏完的动作…
只见其人眼眸一转,有些疑惑地问河北河间国(后世沧州西南、衡水西北,毗邻冀州勃海郡,即后世大半个沧州及衡水北部)人张郃。
“儁乂,公孙升济不过割据辽东一匹夫耳!其人竟有保境安民之能?”
赵旻心中得意洋洋。
他果然成功地瞒天过海。
张郃向伏完行礼。
“伏公有所不知,乌桓祖地位于右北平郡赤山,其族散居于幽州右北平、辽东及辽西三郡;
甚至渔阳郡(后世半个首都、汉末未被渤海吃掉的半个天津、半个承德地区及内蒙赤峰地区南部)亦有少量乌桓人内迁。
至于扶余,则集中于辽东之地,其族人多势众,实力不亚于乌桓。
公孙升济在辽东、辽西曾多次征伐乌桓、扶余,并将此二族胡人打散编户,其人若尚在,则乌桓、扶余皆不敢作乱;
其人若亡…其二子公孙康、公孙恭皆不如其人远甚,兼且袁本初亦病故,故某恐乌桓、扶余将作乱幽州。”
言罢,张郃复又行礼。
不待伏完开口,太史慈复又插口道。
“伏公有所不知,早在孔北海任北海相之时,公孙升济便已借孔北海之力占据青州东莱郡(后世烟台、威海)。
昔年北海国、东莱郡因黄巾余孽横行而大乱之时,某曾与根矩先生(仍在隐居的邴原)经公孙升济开拓之海路,往返于辽东及东莱二郡。
其后某同乡刘使君(刘繇)赴任扬州牧之时,某亦为经海路返回东莱,随其人赴江东丹阳郡。
伏公,据某所知,公孙升济虽已自青州撤兵,然则,青州东莱郡仍由其人掌控。”
如果说张郃之言,对伏完只是科普,那么东莱人太史慈之言,对于伏完来说已经算是震撼了!
赵旻心知自己不能再看戏,于是乎…
“伏公,旻恰好得知此事之前因后果,请公与诸君听旻一言!”
赵旻向伏完、自己一众臣属抱拳后,将公孙度渡海割据东莱郡的始末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这事儿,诚如太史慈所言,得从孔融说起。
因为公孙度之所以能占领东莱郡,正是出于孔融的支持。
话说回来,在建安七年(今年,即西历202年)之时,除了赵旻这个穿越客,以及太史慈这个当事人之外,知道公孙度实际掌控青州东莱郡之人寥寥无几。
公孙度割据辽东(初平三年,即西历192年)后,“越海收东莱诸县”,并在此新设“营州刺史”(由其人私设,不在十三州之内)。
其人僭越不轨,乃至郊祀天地,俨然一副天子派头。
(公孙度)越海收东莱诸县,置营州刺史。自立为辽东侯、平州(公孙度将辽东设为平州)牧,追封父延为建义侯。立汉二祖庙,承制设坛墠于襄平城南,郊祀天地。
摘自《魏书之公孙度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