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观是江夏人,而董和父子是南郡人。
益州的东州士人,水平普遍比荆州流寓士人高出1档。
是以董和笑着作揖。
“主公当真有意为我皇汉朝廷收回荆州?若如此,老夫必倾尽全力!”
苟哥笑着抱拳还礼。
“如此,便有劳诸君为我在襄阳城兴建各类工坊。”
说着,苟哥看向小马哥。
“孟起,便由你率部曲护卫诸君如何?如此重任,非孟起不可胜任也。”
人老成精的董和、费观2人恭恭敬敬向小他们1辈儿的马超行礼。
“孟起将军武勇无双,实乃当世之贲、育也,老夫等人之安危,便托付于孟起将军之手。”
小马哥登时大感受用,其人霍然起身抱拳、胸中豪情万丈。
“请主公及诸公放心,纵使千军万马来攻,俺亦必保诸公不伤分毫!”
稳如老狗的苟哥犹觉不足,其人便使出激将法。
“孟起大可不必如此,我已遣甘兴霸镇守竟陵,有其人在,你等性命必然无忧。”
性如烈火的小马哥登时火冒3丈。
呦呵?主公你瞧不起谁呢!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老子不可忍也!
“主公!不必劳烦甘兴霸,俺1人便胜过千军万马!”
苟哥要的,就是小马哥这句话。
“孟起可知,襄阳城危机4伏乎?”
小马哥将胸脯拍得“咚咚”作响。
“主公尽管放心!但使俺与令明同行,必保诸公安然无恙、主公工坊亦必可顺利通商!”
苟哥很欣慰。
“甚善!3日后,你等便随大军开拔!”
这些人都与“3日后”卯上了劲。
3日后,1切必将无比精彩。
【作者题外话】:先主之弘毅宽厚,知人待士,盖有高祖之风,英雄之器焉。
与儒家要求的“经明行修”不同,刘备的言谈举止,透露着浓郁的市井色彩。
典型者即刘备“善嘲谑”。
在此特别强调1点,所谓的“少言语、喜怒不形于色”并非“面瘫脸”,而是“城府深”。即刘备的面部表情与内心活动相异,可能脸上喜笑颜开,心里却暗藏杀机。
比如吕布宴请刘备,命妇(妻)向拜,刘备即“外然之而内不悦”。
(布)请备于帐中坐妇床上,令妇向拜,酌酒饮食,名备为弟。备见布语言无常,外然之而内不悦。--《英雄记》
刘备嘲谑无度,可参考的事例颇多。
城相会时(211),刘备见张裕“胡须浓密”,竟然现场编段子,称“诸毛绕涿(啄)居”,以此嘲笑其连鬓胡子。
(张裕)饶须,先主嘲之曰:“昔吾居涿县,特多毛姓,东西南北皆诸毛也,涿令称曰‘诸毛绕涿居乎’!”--《蜀书十2周群传-附传》
这与儒家的礼义要求严重相悖。
张裕,便是苟哥的老丈人之1、益州著名星象家。
刘备平蜀后(214),招募儒生,设立学政。两个流寓之士(许慈与胡潜),因为彼此违戾不和,竟在御前斗殴,斯文扫地。
刘备则更加夸张,找了1群滑稽演员,将许、胡2人的斗殴故事,编排成戏码。之后大宴群臣,狂歌滥饮,放荡不羁。
先主愍其若斯,群僚大会,使倡家假为2子之容。效其讼阋之状,酒酣乐作,以为嬉戏。--《蜀书十2许慈传》
拿别人的短处来取乐,甚至谱成戏曲。刘备的“放达不羁”已经到了令人吃惊的地步。
先主平定益州(214),在蜀中禁酒。法令颇严,抓了不少“有酿酒器具、却无酿酒行为”的人。
此时简雍编排了1个段子,称“同行男女欲聚众行…之事,因为他们有作案工具(指代那啥器官)”与“欲酿(酒)者相同”。
此言引发刘备大笑。
(简)雍对曰:“彼有其具,与欲酿者同。”先主大笑。--《蜀书8简雍传》
这种粗俗浅陋、近乎荤段子的下流言语,出现在宫廷之上已经有损体面。
刘备身为君王,不加禁止、却带头喝彩。
这在以往“伏膺儒教”的贵族宫廷中,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由此可知,蜀汉议事是什么鸟样子。
刘表实行“门阀政治”,注定了军政大权掌握在土著豪族手中。
虽然刘表在荆州招揽名士,兴办学校,但流寓士人的待遇,却普遍不高;
因此他们在中原乱局缓解之后,便纷纷返回北国。
曾有过“客居荆州”经历的曹魏大臣,有司马芝(司隶河内)、杜袭(豫州颍川)、王粲(兖州山阳)、裴潜(司隶河东)、繁钦(豫州颍川)、傅巽(凉州北地)、赵俨(豫州颍川)、和洽(豫州汝南)等人。
上述诸人,除傅巽与繁钦之外,都在《魏书》中有独立列传,傅巽与繁钦亦为1时俊杰;然而他们却早早便抛弃了刘表。
和洽客居荆州时,甚至不惜南奔武陵。他说“昏世之主,不可接近,日久必危,有谗佞其中者。”
(刘)表以上客待之。(和)洽曰:“昏世之主,不可黩近,久而阽危,必有谗慝间其中者。”遂南度武陵。--《魏书和洽传》
和洽口中的“昏世之主”即指刘表,而“谗慝其中者”,说的是蔡瑁、蒯越为代表的荆州大姓。
在客居刘表幕府的流寓士人中,王粲家族的待遇最好,虽然“不甚重之”,但能和刘表联姻(王粲兄娶刘表女)。
其实这是因为王粲与刘表是老乡,他们都出身兖州山阳的缘故。
王粲字仲宣,山阳高平人也。--《魏书王粲传》
刘表字景升,山阳高平人也。--《魏书刘表传》
所以,刘表纯粹是自作自受。
上1章提到:
隐蕃受戮前,孙权曾亲自审讯,威以刀杖之刑。但隐蕃不为所屈,还称“丈夫图事,岂有无伴?烈士死,不足相牵耳”。
(隐)蕃曰:“孙君,丈夫图事,岂有无伴!烈士死,不足相牵耳。”遂闭口而死。--《吴录》
隐蕃这番话,相当于明确告知孙权,此次秘密行动是有同党的(丈夫图事,岂有无伴),但他宁死都不肯吐露同党(不足相牵,闭口而死)。
隐蕃虽名气极小,但绝对是个好汉子!
因此人宁死而不透露同党,便引出了吕1!
吕1是孙权设立的校事官,负责监视群臣,纠察检举。《吴书》关于吕1的记载俯拾皆是,几乎所有的东吴重臣都曾遭遇过吕1的弹劾。
(孙)权信任校事吕1,1性苛惨,用法深刻。--《吴书吴主传》
吕1的发迹并非孤立事件,而是由于隐蕃死前没有供出同党名单,导致孙权疑心难消,遂利用校事监察群臣,意在揪出内鬼。可知“吕1案”与“隐蕃案”其实互为因果。
考问党与,(隐)蕃无所言。--《吴录》
实际上吕1的活跃期,恰好就在隐蕃死后(231)。彼时不仅6逊、顾雍、诸葛瑾等人遭遇训诫,连潘濬这类主动与隐蕃划清界限的臣僚,也被折腾得不轻。潘濬因此心理失衡,还打算与吕1同归于尽。
时中书典校吕1,窃弄权柄,擅作威福,(6)逊与太常潘濬同心忧之,言至流涕。--《吴书6逊传》
(潘)濬乃大请百寮,欲因会手刃杀(吕)1,以身当之。--《吴书潘濬传》
需要特别注意,吕1“弹射百僚”,却唯独没有举报是仪。吕1是孙权的爪牙,史有定论;可知放过是仪,实是出于孙权的授意。
吕1历白将相大臣,或1人以罪闻者数4,独无以白(是)仪。--《吴书是仪传》
是仪出身青州北海,是隐蕃的“州里”,甚至可能是隐蕃的“乡里”。按理应该首先受到怀疑,实际情况却恰恰相反。
是仪“到见亲任,专典机密”,可知他与胡综1样,也出身于情报系统,有丰富的侦查与反侦察经验。胡综曾贬斥隐蕃,认为“不可大用”(见前文引注),是仪的立场应该也类似。
(是仪)到,见(孙权)亲任,专典机密,拜骑都尉。--《吴书是仪传》
是仪躲过了吕1的打击,无疑说明他当年在隐蕃案中,应该是提醒过孙权的,因此被排除在嫌疑人之外。
《吴书》将是仪与胡综合列1传(均在《卷十7》),大约也是在影射这1历史背景。
所以,下1章,咱们聊1聊吕1,以及3国时期的锦衣卫:校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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