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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兵分南北线,再见大散关3(2 / 2)

在汉末3国,行军途中,绝大多数兵士是轻装徒步,不披甲胄。

甲胄1般放在“车”中,临阵之前才会穿戴。

甲胄者,甲为衣,胄为盔也。

“无甲行军”固然危险,但也有其因由。

推而论之,大抵可归因如下:

其1是减少对体能的损耗,其2是减少对物资(尤其是鞋袜)的损耗。

在固有认知中,古代军队出征,既然肩负作战任务,无论是行军还是临阵,似乎都应该顶盔掼甲。

但实际操作中,行军时大多兵士都是“轻装”状态,甚至进入战区之后亦如此。

略举数例。

(1)斩蹋顿

建安十2年(207)征讨辽西乌丸时,曹操先锋“卒与虏遇”(仓促临阵),将士“被甲者少、而车重在后”。

卒(通猝死的猝)与虏遇,(虏)众甚盛。(曹)公车重在后,被(音、意皆为披)甲者少,左右皆惧。--《魏书武帝纪》

可知行军途中,甲胄是放置在“车重”(兵车辎重)当中。

士兵只穿戎服(即军装),徒步行军,以节省体力。

曹操远征塞北,是为了剿灭袁尚兄弟的残余势力。

而2袁勾结乌丸,也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3郡乌丸承天下乱,辽西单于蹋顿尤强,为(袁)绍所厚,故(袁)尚兄弟归之,数入塞为害。--《魏书武帝纪》

实际自出卢龙塞起,鲜卑、乌丸与袁氏余党便随时可能出现,曹军却依然“轻装徒步、甲置车中”。

可见这种习俗(或制度)有其必然性。

虽然此役靠着曹纯、张辽的奋勇冲击,斩杀敌酋(辽西单于蹋顿)而大获全胜。

实际战况,实则相当危险。

(张辽)从征袁尚于柳城,卒与虏遇,辽劝太祖战,气甚奋。太祖壮之,自以所持麾授辽。遂击,大破之,斩单于蹋顿。--《魏书张辽传》

简单吧?这就是史书。

痛快吧?不仔细品读,1定会认为这是1场1边倒的大胜。

呵呵。

结果截然相反!

若非辽哥开无双,曹老板便要跪!

献计者,郭嘉也!

这就是个馊主意啊!

从曹纯、张辽“纵兵奋击”的记载中,也可看到,少量精锐骑兵部队,应该是时刻“被甲胄”的。

这种具装骑兵队,主要负责保护主帅;

曹操遣之出击,可见战况之凶险,曹老板之孤注1掷。

万幸,辽哥开无双斩了敌将…

好吧,在无双割草中,这叫“敌羞吾去脱他衣”…

否则历史1定会被改写。

(2)宛城之变

建安2年(197)张绣初降。

曹操纳绣叔母,又勾结张绣侍卫(胡车儿),阴怀奸计。

绣遂反。

张绣变乱前夜,谎称“车少而重,乞得使兵各被甲”。

(张)绣降,用贾诩计,乞徙军就高道,道由太祖屯中。绣又曰:“车少而重,乞得使兵各被甲。”--《傅子》

可知“车”平日确实有“装载甲胄”的功能。

而张绣以“车少而重”(存储空间不足)的理由,使部曲披甲,1举破曹。

侧面也可看出,进驻宛县以后,执勤站岗的曹军士兵应该是不披甲的。

因此张绣才能1击得手。

(3)关中之乱

建安十6年(211)曹操征调关中军民赴汉中助战,结果激起变乱。

彼时关中护军(即监军)赵俨,正带领1支小部队在外,听闻叛乱4起,惊得“被甲持兵、不复自安”。

(赵)俨自随步骑百5十人,皆与叛者同部曲,或婚姻,得此问,各惊,被甲持兵,不复自安。--《魏书赵俨传》

可见在行军途中,士兵不仅不披甲,恐怕连刀杖都放在车中,很可能是“空手徒步”。

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3国志》记载中,经常有靠着“邀击”(半途截杀)以弱胜强的案例。

毕竟拳头再硬,也硬不过钢铁;腿脚再快,也快不过战马。

行军途中的军队,既无甲胄、又无兵器,无异于俎上鱼肉。

(4)兖州之乱

兴平元年(194)陈留太守张邈叛迎吕布,趁着曹操东征徐州,“煽动豪强,百城皆叛”。

彼时曹操的家眷均在鄄城(属济阴郡)。东郡太守夏侯惇听闻乱起,迅速前往鄄城。

夏侯惇的行军方式是“轻军往赴”。

轻军可以指“无甲兵”,也可以指“轻锐敢战之士”。

从后文的“吕布入濮阳,袭得惇军辎重”可知,此处的轻兵,说的就是无甲兵。

张邈叛迎吕布,太祖家在鄄城,(夏侯)惇轻军往赴,適与(吕)布会,交战。布退还,遂入濮阳,袭得惇军辎重。--《魏书夏侯惇传》

换言之,因为急于去鄄城保护曹操家眷,夏侯惇不得不舍弃防护性,换取机动性,疾行赶赴鄄城,与荀彧会师。

彼时千钧1发。

按《荀彧传》记载,夏侯惇冲刺到鄄城的当夜,叛乱便起,斩杀数十个奸细之后,才稳住局面。

(荀彧)驰召东郡太守夏侯惇,而兖州诸城皆应(吕)布矣。惇至,其夜诛谋叛者数十人,众乃定。--《魏书荀彧传》

当然,舍弃甲胄,轻兵出动,也有后患。

比如吕布之后遣人诈降,居然能当众劫持夏侯惇。

(吕布)袭得惇军辎重。遣将伪降,共执持惇,责以宝货,惇军中震恐。--《魏书夏侯惇传》

毫无疑问,这与惇军“被甲者少”必定有关。

所以,1群不明真相、手握神器键盘的喷子,因此喷夏侯惇是徒有虚名的废物…

问题是,惇哥若不如此,将有两种后果:

第1,彼时正与陈宫这个25仔同在东郡的惇哥,或许已经领盒饭;

第2,鄄城叛乱时惇哥若未及时赶到,恐怕事后连袁绍也难救曹操。

恰恰因为这些,惇哥才算当之无愧的智勇双全名将。

那么问题来了。

为何要无甲行军?

因为他们是步兵,需要节省体能、鞋袜。

注意:这是汉末3国,物资匮乏的汉末3国。

讲了这么1大通,云某其实只想说1句话:

骑兵1人双马,日行34百里,很合理吧?

历史上的马腾,确实是个偏心眼儿。

此外,马腾在本书中的设定,是劫走了董卓老贼屯于郿坞中的粮草,所以其人养得起7万骑兵。

(马腾)与镇西将军韩遂结为异姓兄弟,始甚相亲,后转以部曲相侵入,更为仇敌。腾攻遂,遂走,合众还攻腾,杀腾妻子。--鱼豢《典略》

马腾的嫡长子,应该死于此时。

鱼豢著有两部书,汉末历史为《典略》,曹魏则为《魏略》。

注意:鱼豢是关中人,毗邻凉州:其人节操底线,比狗贼王沈高1百万倍,所以鱼豢之言,可信度极高。

马超作乱凉州时(212-213),天水大姓姜叙之母,曾大骂马超为“背父逆子、弑君恶贼”。

这充分说明了彼时的地方豪族,是如何看待马超的。

(姜)叙母骂之(马超)曰:“汝背父之逆子,杀君之桀贼,天地岂久容汝,而不早死,敢以面目视人乎!”--《魏书杨阜传》

姜叙,显而易见,是天水姜维的族亲。

连豪气冲天的刘帮主,都不敢重用马超,赵旻他敢吗?

罗先生是以季汉为视角书写演义,所以在其人笔下,季汉5虎上将个个伟光正。

但历史上的他们5人,却远非演义中那般脸谱化。

英雄就算再如何了得,也不是莫得感情的ai,终究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活人。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人也不是非善即恶。

每1个人都隐藏着多面性格,在不同的人生阶段中,甚至可能做出自相矛盾的举动。

然而,这才是活生生的人!

云某越读历史越觉得,正史远比脸谱化的演义,要精彩百倍!

正史中的刘帮主,是快意恩仇、鞭笞督邮、豪气冲天、为兄弟仗义执言的大侠。

正史中的曹老板,是毫不在乎历史评价、虽爱猜忌但胸襟豁达、活得极为洒脱的真奸雄!

正史中的孙十万…

好吧,打仗时,他真是个勇于送人头的孙十万。

但抛开这些,通过孙权玩制衡、发动群众斗群众、竭尽全力稳固孙氏在江东统治等来看,这些也足以证明,其人无论能力还是功绩,都比其父兄要高得多。

正史中的袁绍,是善于在逆境中奋起、颇具豪侠之气及人格魅力的英雄。

虽然这厮在打顺风局时,经常性喜欢犯糊涂。

尽管输了官渡之战,但只要袁绍不死,曹操就打不下河北。

正史中,曹操与陈宫的故事,关东联军的故事,关中李郭2人的故事,曹操和袁绍的故事…………………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这些都远比演义精彩。

罗先生是深受儒学思想影响的儒生,许多史实,因不符合其人价值观而被删减,甚至被修改得面目全非。

这便是演义脸谱化的由来。

行文至此,1直追读的诸君应该都看到了这些故事。

当然,我们的故事,远未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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