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复又大喜:“朕曾听人提及此人!据说此人连挫曹贼,使曹贼欲收其至麾下!”
董昭抽抽噎噎道:“陛下有所不知,罪臣尚在濮阳时,赵从文便曾与臣舌战1番,方才令臣幡然醒悟,决意痛改前非,全力佐弼陛下,匡扶汉室!”
刘协动容:“那赵从文不但敢孤身深入敌后,且如此忠于汉室?”
董昭再次顿首:“陛下,诚然如此,罪臣便是为其感动,以至于君前失仪!”
他这番铺垫做得极其到位,刘协当即扶起董昭,感慨万千:“朕近日常叹汉室日渐衰微,已渐感绝望,不成想竟还有如此忠义之士!”
董昭深深1揖:“陛下有所不知,罪臣之所以自濮阳千里迢迢赶来,皆因扬武将军张绣,在赵从文劝说之后,愿做陛下马前卒!而张绣处,尚有万余西凉精兵!”
刘协1对眸子煜煜生辉:“董公此话当真?张绣此刻岂不正为曹贼固守朕未登基时之封地陈留国耶?”
董昭抹去眼泪,再次跪地顿首:“诚然如此!臣恭喜陛下!汉室当兴矣!”
刘协喜极而泣。
可惜此时尚无“山丹丹花开红艳艳”之歌,否则刘协定然要高歌1曲,且其曲调,比之阿宝犹要高出几分。
董昭趁热打铁:“陛下,赵从文已有复兴汉室之详尽计划,老臣为陛下细细道来可好?”
刘协已将董昭当做救命稻草…不,是1根大粗腿,是以,作为挂件的他亲自扶其人坐下,又亲自为其人倒上1爵蜜水,举爵温声道。
“有劳董公为朕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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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昭激动到浑身颤抖。
天子为我倒水耶!
这1刻,他仿佛登上了人生巅峰。
他颤颤悠悠接过铜爵1饮而尽,旋即稽首道:“老臣蒙陛下厚待,必为复兴汉室肝脑涂地!”
刘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笑着将董昭扶起:“董公休要如此,请为朕细细道来!”
董昭热泪盈眶,语气发颤道:“陛下,赵从文欲以东郡、陈留为基业,东扩兖、徐2州,东南结江东,南联荆州、益州2宗室,西图司隶、3辅之地,再循序渐进,将大汉旗幡遍插于西域、北疆、辽西辽东、南中、交州!
赵从文之志,在于重现前汉封狼居胥、设各都护府1统天下之壮举也!其人曾言,其愿死后墓碑铭刻:汉故卫将军之墓。”
至此,董昭图穷匕见。在东汉,卫将军仅次于大将军、骠骑将军和车骑将军,同样有开府之权。
刘协激动到几乎难以自持,他已忍不住开始幻想,自己重现汉武帝伟业时的高光时刻。
反正值此乱世官位不值钱,于是刘协笑道:“卫将军是否过于刻薄,朕封其人车骑将军如何?”
大将军如今是袁绍,仅次于大将军、位列3公的骠骑将军、车骑将军这两职正虚位以待。
董昭忙不迭道:“陛下,不妥。车骑将军为天子外戚专用之职。”
前任车骑将军,非是他人,正是传出衣带诏的董承。
这个职位不祥!
刘协笑道:“既如此,朕便直接封其人为骠骑将军如何?”
董昭苦笑:“如此,却让张绣情何以堪?”
那被流矢射中的张济…也就是张绣的季父、小叔父,正是骠骑将军。
刘协失笑:“既如此,朕便封张绣为骠骑将军,赵从文为卫将军如何?”
董昭仔细思忖:张绣这个老丈人为其女婿阿旻做挡箭牌?此事于阿旻有百利而无1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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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顿首道:“陛下,如此甚好!”
刘协沉吟片刻后,复又开口:“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朕便为朕的骠骑将军、卫将军各颁1秘诏如何?
董公,依你之见,这两份秘诏应如何书?”
董昭心中狂喜,表面却安之若素:“陛下,以臣愚见,应以卫将军荡平天下为主,骠骑将军辅佐卫将军平定4方,匡扶汉室!”
刘协蹙眉:“骠骑将军无异议乎?”
董昭抱拳行礼:“陛下但请放心,老臣保证骠骑将军无异议!”
他心道:张绣降曹之前尚算志大才疏,降曹后…嘿嘿,便连那“志”亦荡然无存矣,遑论其人已年至半百且其子平庸乎?
为儿女后代计,张绣惟有指望其婿阿旻1途,焉会在乎有名无实之官职?
刘协负手沉思片刻后,缓缓颔首:“既如此,朕便先书秘诏,稍后便下诏委两位忠臣义士以重职。”
董昭叩首:“臣代骠骑将军、卫将军,谢陛下重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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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蹙眉苦思片刻后,在董昭服侍下,伏案匆匆写就两份秘诏。
刘协拿起秘诏,对董昭道:“董公且随朕来!”
董昭正有些不明所以,便见刘协行至御书房1隅,按压旋拧1番后,开启了1道暗门。
刘协苦笑道:“这密室,乃是国丈秘遣匠人为朕打造,便连曹贼都不知。而今朕将此机密示于董公,望董公休要负朕。”
董昭暗暗心惊:刘协年方弱冠,心机便这般深沉,此绝非幸事!
他虽于心中作是念,却恭恭敬敬顿首道:“蒙陛下如此信重,臣惶恐万分!臣必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刘协对他非常满意,扶起其人后,刘协执其手道:“朕惟有董公可信任,若汉室复兴,朕必委公以重任,封公为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