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安么?”
独自站在荒芜禁墟,陈知白那双温和眸子渐渐爬满了疲惫。
独自在岁月长河游走千年万年,和两座天地的天道对弈,无数次身死道消,无数次旧路重走,打捞故人,缝缝补补,一次次落子,又一次次失败。
哪怕强如陈知白,此时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他的本源道果,已经不起再一次重生。
这一世。
无论成败,都将是最后一次了。
在禁墟独自站了许久,陈知白旧袄微动,转身离去。
再出现时。
已出现在禁区悬崖之上。
他手握天道卷,平静看着深渊。
仿佛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深渊里一道道恐怖气息开始复苏,灰色雾气倒卷,禁区九皇纷纷解封,帝境威压蔓延,席卷整个禁区。
“陈知白,你不要欺人太甚!”
禁区中,一尊恐怖存在走出坟墓,仰头看着悬崖之上的陈知白。
此人身披帝袍,道韵无穷,哪怕身处无尽深渊,灰雾笼罩,却也掩盖不了那恐怖气势,仿佛一轮永不熄灭的大日横空!
此人,正是禁区九皇中的不死皇,踏入大道尽头的一尊古老皇者。
他被诡异物质缠身,几如傀儡。
可实力却恐怖无比。
曾与太虚大帝厮杀,当初荒古大帝横空时,也是他和岁皇出手,将其镇杀。
禁区九皇。
不死皇是最古老的存在,也是最恐怖的存在,甚至如果不是被诡异缠身,又有天尊太初执掌大道,他极有可能踏入彼岸,成就不朽。
不死皇身后半步。
曾斩断岁月长河的岁皇佝偻着身子。
也同样抬头看着悬崖。
五十万年前岁皇就已经踏入帝境八重天,曾斩断岁月长河,逼得太虚大帝伐木铸棺,杀入禁区,号称岁月长河拦路者!
如今五十万年过去,他已经踏入了大道尽头,成为一尊大帝。
可此时面对悬崖之上那旧袄书生,灰眸里依旧有几分惧意!
在他们两人身后。
苍皇,龙皇,妖皇,墟皇,央皇,凤皇、剑皇一字排开,都警惕看着悬崖上的陈知白!
那个书生又来了。
禁区九皇,除了最年轻的剑皇,其余人都曾见过陈知白一缕投影打碎苍皇,逼他剥离茵茵皇族血脉的恐怖杀力。
如今那书生竟似本体降临。
这又让他们如何不感到警惕。
甲子天崩将至,厮杀将起。
他们宁愿重新面对太虚和荒古两尊绝世大帝,也不愿意面对这个书生。
......
“我要死了!”
陈知白目光落在刚跻身帝境的剑皇身上,温和开口。
剑皇是一尊人形生物。
满头灰白,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凌厉剑意。
禁区九皇之中,他最年轻,也最桀骜,哪怕站在最末,但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剑意和骄傲,依旧让人无法忽视。
他没有经历过太虚大帝的时代,也没有见过荒古大帝拳杀诸皇如屠狗的恐怖杀力,在他眼底,包括如今与他并肩而立的这些老东西,都是土鸡瓦狗。
他为剑皇。
当镇压当世无敌。
这诸天之中,能入他眼的存在也就天尊太初一人而已。
他很难理解不死皇和岁皇的畏惧从何而来。
更无法理解这个书生为何会莫名其妙向他说这句话。
因为无知,所以无畏。
他抬起头,手握一把泛着古意的仙剑,剑鞘镌刻青萍二字,不是帝兵,却似乎比帝兵杀意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