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夕在院中踱步,想着要不要为此事去找樊掌柜。
正此时顾言知又趁夜翻墙而入,见到那个白色身影,他目中闪过狡黠,“浅夕。”
叶浅夕顿住脚步,深吸一口气,这个声音她实实不想听见,转过脸去,一眼也未曾给他,“顾将军是来问罪的吗?”
顾言知有意接近她,见她这几日有些消瘦,发髻松松坠在脑后,慵懒却美,心中莫名地生出些其他滋味。
他四处观望,那人不在,那条黑蛇也不在,遂胆子大了些,向她走去,“浅夕,出了这样的大事,你为何不早些告知我?”
叶浅夕知道他眼神左瞄右晃是在找风息竹,如此惧怕想必上次两人动了武,许是输了,才会忌惮他。
她上下一扫,便知他受了伤,嗤道:“顾将军,沈夫人难道不是你母亲吗?”跑到这里来装什么蒜。
顾言知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浅夕,这几日我都在军中,未曾回府,今日听说此事万分焦急,我知卿染医术高明,断不会以医治故意伤人。”
沈熙月告诉他,卿染有意报复才会给母亲胡乱开药,他心中犹疑,毕竟是他的母亲,既然人已无碍,不若由他来将人保出,
“我已让小月撤了状子,可那县令油盐不进,明早我亲自去寻他,看在我的薄面上,他定会将卿染放回,我已命人关照她,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若能借此机会将人救出,又将一切推给县令再好不过。
可他的幻想总是太美好,他忘了此事因他顾家而起。
说是帮忙,叶浅夕都怀疑,顾言知也有参与诬陷。
这一家人当真可笑,她转过身,看一眼这样的人都觉得自己也会变笨,冷道:“慢走,不送。”
“浅夕,不管你是否相信,卿染定会无事。”
他不敢夸大说要将人亲自送回,万一不成倒失了脸面,知道她不信,索性做给她看。
顾言知的话果然只是听听而已
叶浅夕她几方奔走花了万两银子才将此事摆平。
次日傍晚,卿染便放了出来。
“阿月。”卿染被衙婆搀扶着出来,面色苍白,受了杖刑,身上沾了些血迹。
叶浅夕早有准备,特意戴了较厚的面纱,闻不到血腥味。
“阿月,我好怕!”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杖责二十,衙皂们受了嘱咐可是下了死手的。
卿染心善,想不到却遭人这样算计,叶浅夕很是心疼。
将其搀扶上了马车,眼眶渐渐生出湿润,她怜惜道:“卿染姐,你受苦了,有我在,别怕。”
回家的路上,卿染知道了她是如何获救的。
沈母是中了毒,叶浅夕用银针替治好沈氏,又封住她的穴位,以致她迟迟不醒,待卿染再去照着穴位施针人便会醒来。
卿染只需告诉县令大人,沈氏得了与旁人不同的风症,昏睡几日乃是正常,三日后再由她去施针方能见好,否则必死,如此一来此案便是误会,这是个笨办法。
休夫那日将军府丢了面子,那冯永生自然不会放过讨好萧绾柔的机会,尚未定罪便对卿染他们用了刑。
叶浅夕并未告诉她,花费了许多银子才将人赎出来。
卿染十分心疼叶浅夕为沈母服用的那粒药丸,那可值百两银子呢?
平白糟践了好东西。
她自责不已,“若不是我自作主张跟着沈熙月去将军府看诊,怎会叫人抓住把柄,有机可乘!”
想到那二十板子,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若不是风公子来找自己,她真的差一点就要承认了。
“卿染姐,不必自责,你也是因为我才会受牵连的,不要怕,此仇我会为你报的。”
夜黑,叶浅夕坐在院中,桌上摆了些酒菜。
“息竹公子,多谢你又一次助我。”若不是有他帮忙,只怕花的银子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