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妙握着手机,等沈峻挂断。
“你从来不会主动找我。这回凌晨打电话来,到底是为什么?”他的语气带着疑惑,比平时开玩笑时严肃多了。
“房东赶我出门,态度还凶巴巴的。结果这两天又是道歉,又是转钱。沈警官,真的辛苦你了。”
一开始,沈峻是极力否认的。见他煮熟的鸭子还嘴硬,柳小妙忍着笑,一键转发了刚刚看过的照片。
“不要不承认。你做得挺有侠客风范。可惜没有和我商量就自作主张。”
“谬赞。本人不是大侠,也不是君子。纯粹好管闲事。”他哑着嗓子自嘲。
“我住的群租房是非法隔断的。里边电线和网线乱成一团。水龙头只有一个。万一短路起火,一屋子人谁也跑不掉。多谢你办了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哈,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种功能。前晚上老是关机,我怕你遇害才找到出租房的。现在有新住处了吗?”
“今天刚搬到公司宿舍。有保安和物业,挺安全的。”她的心感受到了一股暖意。刚要和他说声“谢谢”,那头又传来一阵猛咳。
隔着夜空,看不到电话那头的情况。但从剧烈的咳嗽声判断,沈峻病得不轻。三天前听他说话还好好的,是不是过于劳累了?
“咳得这么重,吃药了吗?”柳小妙忍不住问。
不等他回应,耳边忽地响起一段语音提示:“输液285号,请到窗口排队。”
“天哪,你在医院!”
听到她的惊呼,沈峻才尴尬地笑着承认:“昨天喝了半瓶咳液,没用。今天下午突然烧到42度。怕传染同事,下了班就来挂水了。”
柳小妙随手在网上搜了搜。
发高烧到40度以上,病人就会面临一些不确定的危险。呕吐,抽搐,昏迷,心跳骤停......
她自己最严重的一次也没超过39度。但是浑身酸痛无力,一阵阵发冷。滋味挺难受的。
他的症状不像是普通的伤风感冒,恐怕不能大意。
“大夫在病历里写了什么?”
“流感,合并重度扁桃体发炎。”沈峻满不在乎地笑笑,“最好一针下去又能生龙活虎回去加班。”
“别硬扛。劝你干脆请假,好好休息吧。”
下午在校医院看病,周逾求着大夫给开假条。连烫伤都能开出两天假。流感这种至少也可以歇个三五天。
“请假?!”他振振有词,“我可是单位的主力。又没有受伤流血,躺在床上脸皮得厚成牛皮啊?”
“我不信。堂堂分局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个青年男警官?每年公务员考试,新招的年轻警察挺多的。”
“我负责的任务很复杂,轻易不会被替代。眼看追踪的酒吧案件有了些进展,偏偏突然会病来如山倒。”
“我明白了,”柳小妙恍然大悟,“酒吧是人流密集的封闭场所,你老去这种人群扎堆的地方,可不就传染了。”
“要传染也不差这一两天的。我的身体素质一向很棒--”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突兀地传来一声惨叫:“哇,好疼!”
谁在喊?难道是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