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弓下身子,一把将她拦腰横抱起。待萧扶光反应过来时,人已被送到一旁的黄木榻上。
他年少时身形瘦长,倒是比真正的檀沐庭还要高上半个多头,是以自取代那人后再没有回过济南府,唯恐檀家人会看出来。这些年间饮食充足精细,丰健一番体魄,竟养成个十足的八尺卫玠来。饶是萧扶光个头算不得矮,也难以与他匹敌。
萧扶光看着身上的人,脑子懵了一会儿,如今终于反应过来,脸瞬间涨得通红。
“你做什么?!”她厉声呵问。
问出口前便已猜测到他的目的,不然不会羞怒至此。可惊惶到底先一步占了脑子,问出的话也着实有些可笑。
“夫妻过日子,还能做什么?”檀沐庭嘴角扬起,半跨在她膝前,上半身俯下来,长发自肩头
散落在她耳畔,黑压压的一片,像榕树的须,铺天盖地笼罩而来,却带着檀树的味道。
“臣爱重郡主,可越是爱,越是恨。”他的脸慢慢近了,薄唇开阖间还能闻得到龙泉茉莉香,“恨你眼盲心盲,朝中谁人不知‘小檀郎’?偏就你不屑一顾,这些年来次次将拜帖拒之门外,我连看你一眼都不能…大魏浩阔万里江山,魑魅魍魉并行,我在朝中日日履薄临深。那时起我便明白,钱财粪土,权柄至上。这些年我跟随陛下,也常闻大道无情,索性顺其自然不再打探你消息。可你却打算回京…你想杀我也好,要随摄政王治国也罢,既然自愿送上门来,臣又岂有拒绝之理?”
说罢,他三指捏住萧扶光下颌,强硬地吻了下来。
在触及她樱唇的那一刻,忽然眼前金光一闪,眼皮一抬,竟见萧扶光干脆利落地拔下头上簪子朝他刺来。
檀沐庭当下偏头避开这一击。
“放肆的东西!”萧扶光也知他素来警惕,一刺不中,使出臂力将他从身上推开,自己滚了一圈儿就要下榻。
然而足尖刚点到地,却被一双大手自后扣着腰肢捉回去。
黄木榻一旁有面一尺来宽的昭明镜,萧扶光挣扎中昂首,见镜中人被檀沐庭一把拂散了发髻,旋即金簪玉钗坠落,发如黑瀑倾泻而下。又听“刺啦”一阵绸缎布帛碎裂声起,皓白的肩头自瀑布中探了出来。
血红的身影
覆在背上,叫她翻身不得,又见檀沐庭那张白玉的脸暧昧地贴近她颈间。
疼痛自后肩处传来,尚可承受,他并未咬下那块皮肉。
“绝色天娇。”檀沐庭惊奇赞叹,呼出的气息喷薄在赤裸的后背上,越来越灼人,“臣都舍不得当真下口,只盼郡主能长个记性。这种事,郡主还是顺从些的好——否则,臣不确定,景王殿下在云世子那里是否能安然无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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