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沐庭今日似乎格外开心,他本就生得端正标致,眼下眉眼含笑,同嘴角一起慢慢弯了起来。
他与任何人都不同,他的形容分明是最宜人的那一类,静时如落叶,笑时如清风。
若是放在人群中,几乎任谁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居然是至奸之臣。
正因如此,萧扶光从头到尾都在防备,脊梁挺得笔直,一刻也不敢松懈。
越是这样,越发衬得檀沐庭轻松自如了
。
萧扶光思索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平昌一直在德阳殿中,她被你与秦仙媛联手陷害,险些以为是自己害惨了陛下。今日她上万清福地想见陛下,却被你们抓起来——这看似是你们以平昌为饵引我出面,可你一直在宫中,想何时抓她不过动动嘴的事,却偏偏选在今日…檀沐庭,若我是你,我不会这样着急。”
檀沐庭嗯了一声:“那郡主会选在何时呢?”
萧扶光抬了抬头,神殿门窗紧闭,然而秋风阵阵猛摇,令人很难忽视。
“倘若我是你,我会选在陛下驾崩之后。”她道,“陛下驾崩,诏书便成了遗诏,死人永远不会讲话,活人又在自己手中。作为平昌的驸马,我会扶持平昌上位,她若不听话,我便将她困在身边——既然能有困住皇帝的本事,想来困住平昌应不在话下。”
檀沐庭点头:“倒是个好办法。”
萧扶光也笑了。
“可是你不愿意。”她偏头看着他,说,“你不愿意娶平昌,我猜你…你是恨她?平昌面首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你觉得娶她是替自己戴帽子?不,不对——”说话间她又摇头,“你既能忍到今日,几顶帽子对你来说有什么关系?你最是不择手段,只要能拿到自己想要的,哪怕是十八层地狱钻出来一只恶鬼要你拿身魂做交易,你也不会眨眼吧?”
“郡主口中的臣真是可怕。”檀沐庭缓缓起身,避开她被
包扎的右手,轻轻牵起她另一只手,将她朝皇帝住处带。
“郡主口中的臣阴险毒辣,好像这么多年来,臣就是为了今日而来…”檀沐庭话锋一转,“然而臣先侍奉陛下,所以忠于陛下,十三年间从未变过。陛下要什么,臣便给他什么,给不了的,臣便替他谋划。如郡主所言,纵然有那恶鬼要臣以身魂相易,臣也不得不易。臣的所有忠诚都给了陛下,陛下又是如何待臣的呢?所以,陛下今日是幸还是不幸,郡主说了不算,臣也说了不算。”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皇帝寝殿外。
秦仙媛自内而出,看向萧扶光时,面上泛起一抹诡异的笑。
有一阵子不见,秦仙媛的面相也似乎变了,就连笑容中都透着几分狰狞。
“陛下能开口了,交代上两句没有问题,只是——也就今日这么一回了。”秦仙媛倚在门边,看着萧扶光被檀沐庭握住的那只手道,“檀大人好艳福,如此迫不及待,这就开始上手了?”
檀沐庭并未理会秦仙媛的阴阳怪气,只是松开了手,将萧扶光轻轻往前一推,“郡主,进去见陛下吧。”
萧扶光一甩袖,昂然入内。
皇帝躺在榻上,素来风华绝代的一张脸此刻血色尽失。
“陛下。”萧扶光快步走到床边,俯身问,“陛下,您可还认得我?”
皇帝闻言,艰难地动了动眼珠。见是她来,失焦的瞳仁慢慢清晰。
“扶扶…”皇帝吃力
地动了动嘴,发觉自己竟能开口了,于是迫不及待地发问,“金爵钗…为何不在你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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