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扶光一怔:“平昌?”
“只是臆测,万一真碰巧了呢?”姜崇道说,“经那二人救治,陛下总算不再打抽抽了。只是到如今都不能开口,只知道抬手指人,那手一抬还哆嗦,想来写字也不成了。而今贴身伺候的是秦仙媛和阮偲,奴近不得身,即便能上前说两句话,陛下也只盯着奴看,那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奴原以为是卒中,可医丞却说不是,他们说,陛下房事过度,疑为亡阳之症…”
萧扶光虽是黄花姑娘,却也明白姜崇道所言。联合华品瑜来前的交代,顷刻间便明白过来——皇帝这是着了人的道了,这人八成是平昌。
“我知道了。”她说,“我去问平昌,听听她究竟怎么说。”
萧扶光说罢,顶着烈日去了德阳殿。
皇太女十月将下嫁檀沐庭,宫中这时已开始准备起来。德阳殿内外日日忙碌,只有萧冠姿一人清闲,或伏在榻上睡得昏天地暗,或倚在窗边观云,总之万事都与她无关。
萧扶光来时,见她正坐在地上摆弄着烟斗,忍无可忍,上前将她拽了起来。
“你都做了什么?”萧扶光扬声问,“陛下怎么了?!”
萧冠姿抬头看她,眼底尽是一片茫然。
“怎么了?他怎么了?”她随后反应过来似的,“陛下不能开口说话,难道这样
不好吗?”
不等萧扶光说话,萧冠姿又来抱她的腰,“阿姐,等你做了皇太女,就下令撤了我的婚事,让崇殷回来吧,好不好?”
萧扶光胆战心惊地看着贴在自己胸前的人,慢慢地拨开她的手臂,向后退了两步。
“你的婚事,万事都好说。”她慢慢道,“可是,小姿,你怎能联合外人来毒害自己生父?”
萧冠姿眼底茫然之意更盛。
“毒害?”她睁大了眼睛,胸前一起一伏,“就如你所说,他哪怕打我骂我,也是我生父!我为何要毒害他?!”
“你说你没有下毒?”萧扶光上前,捏着她的肩膀问,“既然不是你,那他服的丹为何换了丹材?自用丹后他是什么样子,难道你没有看到过?!”
萧冠姿被她捏得肩痛,一下推开了眼前人。
“我没有!”她吼道,“做了便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是,我是恨不得他去死,可他死了我有什么好处?!他活着,跟那村姑在万清福地一辈子不出来才好,你和大伯守在内阁,我还是皇太女,我比你们身份尊贵。你向来心软,我就算不做皇太女,也是堂堂公主,也再不必因陛下要拉拢檀沐庭而下嫁!”
萧冠姿说话时,气得满脸通红,眼角水光闪闪,马上就要掉泪似的。
看她表情不像是伪装,萧扶光方才还满心惊怒,如今不禁有些疑惑了。
正在二人对峙时,一个小宦官从破门而入,一个滑铲便
扑倒在萧扶光身前。
锁儿连连叩头,不过十数下便磕得头皮红了一大片。
“奴曾寻过陛下身边的阮公公,因为公主不想嫁给檀大人,奴便同阮公公说,想法子在陛下膳食中添些舒缓镇定的汤药,让陛下多睡上几日。”锁儿跪地哭道,“方子和药都在,郡主若是不信,请白大人来查搜便是…可郡主说换丹药,在丹里下毒,奴是一百一千个胆子都不敢有!陛下的丹要炼七七四十九日,哪怕是换了一钱的丹材,搞不好都要出人命!奴一个阉宦,怎会谋害陛下?!公主对奴有恩,奴又怎会让公主担上弑君杀父的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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