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扶光内心一喜,面上却依然是一副淡淡神色。她站起身来,朝着来人微微欠身,“老师。”
袁阁老几欲吐血——怎么这老妖怪又来了?
平日里就算赵元直也要给他三份薄面,独独这华品瑜,仗着侍奉过先帝的资历丝毫不将他放在眼中不说,还当众对他破口大骂。
华品瑜看了袁阁老一眼,对萧扶光道:“为师听说了,也来看看这一月来你在内阁是如何办的事——你父王在时不出事,偏偏近日生出这许多事端,为师从前教你的,都忘记了吗?”
“老师教训得是。”萧扶光再欠身,“老师先坐,莫气坏了身子。”
这师徒俩你一言我一语,听着是在训导,明眼人儿却知道,这是仗势来了。
华品瑜朝萧冠姿慢行一礼,不等她说话,便也随意找了个靠近主座的位置坐下。
他嘬了口茶,蹙了蹙眉又放下,道:“今日可是袁阁老请你上的主座,可得记好了。免得日后旁人说起来,你支支吾吾说自己要坐,丢了你父王的脸。”
袁阁
老脸色铁青——自己方才也没说以后都让她坐啊?
萧扶光马上要憋不住笑,却还得佯装恭敬道是。
她也不客气,直接坐在袁阁老的位置上,又向萧冠姿与赵元直分别点了下头——司马宓与蒙阁老离开后,袁阁老不算首辅,却已是资历最老的那一位,是以萧冠姿与赵元直只能在他左右。
皇室血脉,便是女流,气势也丝毫不输人下。难得又长这样一张脸,叫人频频想要上前近观,却因惧其威仪不敢近观。
此时萧扶光毫不客气地占了他的位置,当下便气得袁阁老七窍生烟,却也没法儿说,毕竟是他请人上座,人家挑中了也怪不得。
袁阁老心中暗骂:也就这一回而已,等今日一过,叫她连内阁都无颜再待下去。
萧扶光坐定了,这才开口:“发生了什么事?请说吧。”
户部除了尚书杨淮之外,还来了一位库使,两位副使,一位检校。管钱的人,脾气都不小,尤其杨淮,下巴都抬到天上去,看谁都是一副别人欠了他百万两的模样。可偏偏这种人,连景王都拿他们无法。他们眼中只有两件事——一、钱;二、省钱。
杨淮天不怕地不怕,将账目往桌上一摔,“郡主自己看吧!”
萧扶光拿起账本开始翻看。
“想省,总得拿出个好办法来。工造上的事老夫不懂,可老夫却知道偷工减料必然要出大事。这不,报应立时便来了!”杨淮双手一背
,姿态十分傲慢,“我一早便说,钱不该花的不要花,可该花的却不能省!明明是你们内阁捅出这样的篓子,还要工部来背这口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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