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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千金不换(三十二)(1 / 2)

哪有人是天生的狠毒心肠?倘使真养了一条狗,这条狗咬伤了人,也没有说看着被砍下的狗头还能心平气和的。只是罪状坐实,辨无可辨,不诛杀三族已是给了十全体面。

事做到这一步,哪里还有人再寻光献郡主霉头的?

“胆子大些的,早已站在父王这边,不会为难我;胆子小的,经过此事后也能暂歇了风头。”萧扶光吐了个干干净净,回首擦干净了嘴,慢慢道,“我只要能熬过春试殿试便好,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那些人给我搅出乱子。”

白隐秀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离开内庭。

欣喜是有的,先帝之命总算没有违背,兄弟二人总算是看着郡主上了正路,她终于肯将担子放在心头;错愕也是有的,十八九岁正是女子夺目肆意的时候,若非生在帝王家,她何至于此?

临下值时,白隐秀早早地来寻她。近日来他总是先绕个远路来定合街,再与她一道来内阁。

同期如林嘉木陈九和等,便是日日勾肩搭背上下值也无人说闲话。但若是换成一男一女,便有些引人玩味,先前无人说,而今她早间立威,自有不服气的拿此做文章,因在女子头顶上泼脏水是最容易的事。

先帝膝下养大的一双兄弟,都将她拿半个主人半个妹妹看待,这让白隐秀很是为难。他思虑再三,将萧扶光送回定合街后,自行去了清枝胡同。

他是暗访,并没有带什

么人。敲了几下门,司马炼闻声而来。

如今的秦仙媛可谓是草木皆兵,自打从宫中回来后,也不敢出门了。只要听到敲门声便心慌意乱,担心平昌公主会将他们夫妻充入掖庭中去。

她躲在司马炼身后,警惕地看向来人。然而在见到是白隐秀后,神情也随之放松下来——与蛮横不讲理的平昌公主相比,光献郡主倒是好拿捏得多。

只要自己一双手还在,将光献郡主能吊多久是多久。

白隐秀见到他们,先说了声打搅:“我想与阁下谈一谈。”

不等司马炼开口,秦仙媛便接过了话:“你想要谈什么?是郡主要你来的?我不是同她讲过,等我夫君考完了再去过府医治吗?”

白隐秀并不看她,只盯着司马炼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仙媛,你进去吧。”司马炼转身对秦仙媛道,“我同他说几句话便来。”

天色有些暗,家家院门前亮起了灯。冷风飕飕如刀揦得人脸上生疼,这时候基本见不到人。

二人来了胡同尾,白隐秀看了看他身上的粗布袄,满肚子的话萦在嘴边,最后决定直说了:“我自见你的第一日起,便知道你是谁。虽然不知小阁老如何变成这副模样,但我想,您与郡主的情谊总归是还有些的。如今郡主入阁,举步维艰,做得好是她份内,一旦出了茬子,便要以其是女子而攻讦。殿下大撒手,她一个人实难顾全。您曾在阁部这样

久,若还念着同她往日的情分,即便不出手相助,也总要同陛下走远些——郡主走的是死路,檀沐庭又做了考官,我担心他会在春闱上动手脚,陷郡主于不义,再借机扶持公主入阁。”

司马炼神色平静,依然是那句话:“你又认错了人。”

“但愿是。”白隐秀深深地看他一眼,“只是希望您记着,小阁老对她再重要,也重不过她如今肩上的担子。真到了孤掌难鸣的时候,自有人上赶着要来帮她。”

白隐秀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清枝胡同。

前脚人刚走,后脚秦仙媛便跳了出来。

“阿炼,他是来做什么的?”她摇着他的臂膀问,“他是郡主的说客?该不会是拿春闱作引子,想拿这个威胁你吧?!”

司马炼摇了摇头:“没有,他也是来试探我的。”

“烦死了!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秦仙媛有些不高兴。

司马炼与她一道回了家,刚进了门,他又问:“仙媛,都准备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