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炼问:“为何?”
沈淑宁答:“郡主食不得荤腥,鱼肉也一样。今年好些了,银象苑的厨娘先是用猪油烧菜,后来又慢慢添些荤菜,现在能吃点儿。只是鱼肉腥味儿重,又有刺,便不爱吃这个。”
司马炼没吭声。
“说来起先她一点儿荤都不沾的,还是太傅的功劳。”沈淑宁继续道,“倒是你,为何不吃鱼呢?”
司马炼答:“就如你所说,腥味儿重,又有刺,所以不爱吃。”
沈淑宁笑了:“我与我哥在山东时,那边人吃饭都是大口大口的,比巴掌还大的馍馍,一口下去咬掉一大块,喝酒也是论斤。
我听银象苑的人说,从前小阁老便是这样,大口吃饭大口喝酒。说起来好奇怪,小阁老在世时好像不少人都说他胃口太大,如今他没了,他那些不好也都成了好。”
沈淑宁说这话时,手上还拿刀拍着鱼肉,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看。
司马炼却只是笑了笑:“人死了,旁人自然是怀缅的。总不能说他的不好,免得活人说不厚道,死人嫌不积阴德。”
沈淑宁愣是没从他面上瞧出什么端倪,只得点头说是。
沈淑宁烧了两条鱼,盛在两个盘中,将一只盘子端给司马炼。
他倒是不客气,接过后拿回家中,晚间洗刷好了将盘子还给她。
沈淑宁觉得惊讶:“你不是不爱吃鱼吗?”
司马炼笑得一脸和煦:“我也爱尝试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那你还真是闲。”沈淑宁将盘子收起。
司马炼又问:“昨日我来寻你,你不在家。”
沈淑宁嗯了一声:“去了趟银象苑,郡主生辰,为她庆生去了。郡主返还不少东西,还有金豆子呢,不然我才不舍得买那样大的两条鱼。”
司马炼再点点头:“真是多谢你。”
“谢我做什么?不过一顿饭罢了,我还是管得起的。何况这段时日你也帮了我不少忙。”沈淑宁想了想,又道,“不过,快要秋闱了,你还是专心看书吧。”
司马炼颔首,转身回了家。
又过两日,清枝胡同口多了一辆马车。应萧扶光邀约,沈淑宁欲同
她一起出城避暑。
沈淑宁临走前特意敲开了司马炼的家门。
“这两日我不在家,同郡主一起出城。你自己随便对付着吃吧。”她说罢便离开了。
司马炼点头说好。
沈淑宁离开,他也回了房中,过了午时才出门,朝着长安街的方向而行。
老郑的面馆可谓是蒸蒸日上,每到饭点儿,店中人满为患。除了之前的伙计外,他又新招了一位,三个人勉强忙得过来。
过了饭点还好些,总算没几个人了。老郑得以坐下来歇息一会儿。
小伙计正擦着桌子,见门口走进来一位客人,笑着迎上来问:“客人要吃面?”
客人点头:“三碗。”
听到这个声音,老郑立即从柜台后站了起来。
果不其然,他又见到了小阁老的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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