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萧扶光所料,在腊月中旬时,内阁迎来一道诏书,以宇文渡骠骑将军之职领其父麾下四品京卫佥事一职。职位不高,却是实打实得了宇文律在京中三分之一部属。宇文律坐任镇国大将军兼兵部尚书,手握京畿与西北军权,虽不比荣王部属人众骁勇,却胜在近天子之侧,是景王多年来心腹之患。
赵元直将诏书放在面前,肚腩微微挺着,垂着眼皮吩咐林嘉木:“殿下与陛下井水不犯河水,只在这种事上有交集。父权子承在官场是常事,宇文律一身的伤病,也该交给宇文渡了。嘉木,你将诏书拿去给殿下过目,他准了,阁部才能办陛下的事。”
谁不知道摄政王才是真皇帝?林嘉木双手接过,后退两步离开。
出了门,寒风四起,冻得人脸刀割似的疼。林嘉木将诏书裹进怀中,骑马奔向定合街。
门房见过林嘉木几次,今日他带诏书前来,连忙放了行。林嘉木被裘大使引到景王书阁,一路见重兵看守,与银象苑很是不同。他是第一次单独拜见景王,此时后脊梁也渐渐泛出薄汗。
裘大使站在门口拱手:“殿下,内阁来送陛下诏书。”
景王说了声进,裘大使忙朝林嘉木使了个眼色。
林嘉木路过池塘时整理过衣冠,此时半垂着头直接走进去,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拜了一拜,双手呈上诏书。
眼前有淡淡金光一闪,是月
白衣袂上绣着的金线。
林嘉木喉头紧了紧,听头顶上景王笑问:“你叫林嘉木?”
林嘉木伏地称是。
景王看了看诏书,却又道:“孤听郡主提起过你。”
林嘉木头伏得更低:“郡主不嫌臣微鄙屈尊结交,臣无以为报。”
好话谁都爱听,景王似是十分高兴,笑说:“你去银象苑将郡主叫来吧。”
林嘉木又是一拜,最后起身出了书阁。
只同景王说了两句话,饶是对方再温和,上位者的盛气依然不减。林嘉木到银象苑后,一背的汗水才被冷风吹干。
小冬瓜迎上前:“林大人又来啦。”
如今林嘉木已经修炼得不会轻易脸红了。
“我刚从殿下那边过来,殿下要寻郡主。”他说。
小冬瓜自是不敢耽误,进屋去请人。
不过片刻,萧扶光便走了出来。近日天冷,冬衣换新,霜白里子搭了件群山青的罩袍,更显人端方大气。
“嘉木,父王唤我?”萧扶光走到他身边半丈处。
林嘉木说是,侧了侧身子,请她先行。
萧扶光便走边问:“为何让你来叫我?”
林嘉木将皇帝诏书一事告知了她。
听到宇文渡,萧扶光的脸瞬间便耷拉下来。
“我果然没有猜错。”她几乎就要翻出一打白眼,“喝人血上位,今日他倒是做得出来。”
林嘉木没有问她“喝人血”是什么缘由,只将自己的分析说与她听:“宇文律伤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