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扶光果真看向墙上挂着的那块狐狸皮,油光水滑,最难得是一整块毫无瑕疵。
光献郡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光这种成色的皮子,库里怕是有上千张不止,可这张不同,这是他亲手打的。狐狸狡猾,想要不动刀不动箭活捉它,只有猎人才知道这究竟要耗多大的功夫。
“成天做美梦。”萧扶光扯了扯他的头发,这个姿势实在不得劲。可稍微一动,颈间热意便更甚。她不是忸怩的小女儿家,有的是底气,可这份底气早在灵岩寺那一晚起被他细细蚕食,原来看似不近人情的悍臣竟也有温柔的一面。他会贴在她耳边说“若这世间有厉鬼复仇,尽管让他来找我便是”,会说“阿扶,我不想让你等,我要带你一起走”…
前赴后继来献媚之人太多,能真近得了身的又有几个?而就在这寥寥几人中,小阁老便显得尤为特别。
人与人交往,除却情分,其实更讲缘分。情分如人和,需小心妥善经营,缘分却更胜天时与地利,自古姻缘重门第,萧扶光可选的或许很多,配得上她的却实在是少。
思索间他又贴了上来,萧扶光转过身子,脑袋同他贴在了一块儿。
他用未受伤的手臂箍了一下她的腰,将人狠狠地带入怀中,温热的唇开始畅游四方。只是鼻梁骨太硬,蹭得她的脸颊到处地疼。
“你怎么跟狗似的!”萧扶光向外掰着他的脸说话,却看到他
那双眼睛灿若晴夜狼星。
她愣了一下,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飞走了,改被这双笑眼填满。
他伸出手,就要朝她胸口抓来。
萧扶光这才回过神,以为他又要行那等歹人行径冒犯自己,赶紧伸出手来推他。一只手虽说张弓不在话下,可这个时候了,哪里还真能使得上力气?于是乎被他攥进手心,可劲儿地揉捏了一通,最后拉扯着覆上她心口说:“阿扶,你心跳得厉害。”
原来是为这个。
萧扶光松了一口气,可脸却红了,心底还有点儿埋怨自己,也埋怨他。
掌心之下是一颗玩命跃动的心,不像平日里走完山路那样哐哐跳,它是不规则的,感知他在看自己时,才跳得更厉害。她不是没想过,为什么一夜之间同他的距离会拉得这样近?是不是病中的自己脆弱,这才给了小阁老有了趁机而入的际遇?
可嘴巴能骗人,心是骗不了人的。就譬如现在,她人明明好好的,可就是控制不了腔子里那颗心。它像是活了一般,拼了命地在他们掌下凸显它的存在。
既如此,那也不装了。
萧扶光将手抽出来探去他脖颈,挺了挺身子,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俩不服输的人凑作一对,掠夺似的探索彼此,就连亲吻都带着血腥气。
“什么郡主,我当多大能耐,这么点儿小嘴你逞什么凶?”司马廷玉边咬边激她,“多大点儿地,吸两口气儿就没了…喘什么你喘
,没我一口气渡过来你能死过去…”
萧扶光仰起头,双颊泛着血潮,一直红到颈下。
她深呼吸数下,等眼前那阵儿黑散了,凑上去在他下巴上咬了个印儿。
她见那双浓墨似的眼睛逐渐褪去表面那一层黯色,越发亮了。她笑得前仰后合,“你也就嘴上逞能。我是喘不上来气儿,可你呢?眼红得泪都快掉下来了,还凶?赶快照镜子擦擦吧!”
司马廷玉受伤的右臂扔箍着她,左手探到她腿下,路过臀时很不君子地擦了一把,吓得她脊背都绷紧了。就这么抱着她来到镜子跟前,看了看,的确是有点儿红。然而下一刻心底又浮现出坏心思,却是没说,只在臂上掂了掂怀中人,说:“是感觉阿扶又清减不少,我实在心疼,几欲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