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扶光带着藏锋等人出了城,不一会儿便到了山庄。
见是主人来,庄门大开,仆从迎了上来,以为她是要来看那小公子,引着她入内。
此时萧宗瑞刚吃完奶,因上唇漏风,不免又呛了两口,哇哇大哭起来。乳娘嫌孩子长得吓人,喂完奶便借口上茅厕,一天下来要上七八趟。绿珠只得边哄孩子边看账本,庄子里百十口人吃喝拉撒全落在郡主头上,绿珠在想法子让钱生钱,好尽量不给她添麻烦。
她听到外头有声音,将萧宗瑞小心翼翼放在床上,放下帐子后蹑手蹑脚刚走出去,便见萧扶光裹带一身寒意而来。
“怎么这时候来了?”绿珠有些紧张紧张,担心是宫里知道了他们给太子妃接生的事儿,是要来拿人了。
萧扶光进了屋,撩开帐子,见萧宗瑞眯着眼昏昏欲睡。他打了个哈欠,嘴咧成三瓣儿,甭提有多丑。
萧扶光放下帐子,与绿珠一同走到外间。
绿珠同她说:“小公子不安生,想是母亲怀胎时惊忧过度,生下来又将他留在此地,谁抱都不习惯,只喂完奶后愿意睡上一会儿。他口鼻也与寻常婴儿不同,容易喝凉气,我不敢叫他多吹风,只午时抱出去一会儿,就这还要罩一层面纱…”
“以后恐怕都要这样辛苦你。”萧扶光认真地对她道。
绿珠腼腆一笑,说:“比起这些年吃的苦,这点儿又算什么辛苦?倒是郡主,怎这时候突然
来了?”
萧扶光呼出一口浊气,“昨日太子妃诞下宗瑞后随家人离开,刚刚周尚书来府上,说他们出了庄子后不久,太子妃便失踪了,遍处寻也未能寻到。”
绿珠听后大惊:“刚生产完,她身子那样弱,还能去哪儿?”
谁说不是呢。
“所以我来这儿。”萧扶光又道,“你多留意庄子附近,若她想来看孩子,不要拦着她。”
绿珠用力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将这件事交代了绿珠之后,萧扶光带人策马来到山脚下。
周尚书一家人险些哭成了泪人儿,见她沉着脸归来,心凉透了。
“郡主…可是没找到我们木兰?”周尚书哆哆嗦嗦道。
“她不曾来过。”萧扶光没下马,看着他们说,“吕大宏搜完了你家又去寻我父王晦气,有廷玉在,我这才同你们出来。如今人没了,多使些人手去找,除了这样还能如何?连一个产妇都看护不住,就算跟你们走,你们能护得住她吗?先紧着自己吧!”说罢打马离去。
周尚书后悔不迭,嚎啕大哭起来——不过在客舍中一顿饭的功夫,谁想到孙女竟然跑了呢?那样孱弱的身子还能跑去哪儿呢?
萧扶光一路奔回城中,到家时发现人已经撤了。
她未见到司马廷玉,小冬瓜虾着腰迎上来,瘪着嘴骂:“奴是偷出来的,不能让吕大宏见着我,可他真不是个东西!硬说太子妃在咱们府上!”
“不打量这是哪儿
,谁都能进的?只要有人敢进来,那就是一个死。可若是吕大宏死了,万清福地那儿就不好交代。”萧扶光说着进了门,“没惊动我父王吧?”
“哪儿敢呢,只是动静闹得大,殿下早晚得知道。”小冬瓜犹豫了一下道,“小阁老三言两语退敌,功劳最大…”
萧扶光笑了笑:“他那张嘴,损起人来连我都招架不住。”说罢又点了几个人出来,指派分头去寻太子妃。
办完了事儿,她回房打算换衣裳。小冬瓜跟在她身后期期艾艾的,半出一整句话来。
“你总跟着我做什么?”萧扶光回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