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锋可不是司马廷玉,不会对任何人客气。
萧扶光一声令下,藏锋便去了后面,一把将香姐儿从车里拽了出来,直拖到云晦珠车前。
香姐儿理亏,旁人也早就受够了她,巴不得能将她弄走。
藏锋可不会怜香惜玉,他拽着香姐儿的后衣领子就将人弄来,像是拎一只喷香的小鸡仔。香姐儿刚受了惊吓,又被如此对待,哭得梨花带雨,脸上的妆混到一起,像是泥潭浸漫桃花,说不出的违和感。
“廷玉…廷玉…你替我说说话…”香姐儿哪里敢看郡主,更不要说求,哭哭啼啼地看司马廷玉。
司马廷玉一个头有两个大,他肩上还带着伤,鲜血淋漓,瞧上去状态也十分差。
饶是如此,他依然开口:“阿扶,就原谅她这一回罢。”
萧扶光闭了闭眼,只觉得日头毒辣,蝉鸣刺耳,香气刺鼻,周围一切都是那样令人烦躁。
好好好,这就是小阁老,这就是父王看中的好女婿,为了他那想将自己往火坑里推的小表妹求自己放人一马。
云晦珠提心吊胆看着她攥在膝盖上的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泛起,时不时颤一下,应是气急了。
先帝都骄纵的人,哪里受过这等冤气?
众人屏息凝神,生怕她发火,一个令下将人斩了。
哪知郡主突然抽出一支箭,“啪”地一声折断后,狠狠甩在小阁老马前。
“司马廷玉!”她高声道,“
此刻起你我有如此箭,今后既不相欠也再无干系了!”说罢便拉下车帘,不再听人讲话。
林嘉木看向司马廷玉,见他沉默地挥手,叫人将香姐儿扶上车。
香姐儿满脸是泪,这回却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郡主反悔,又让那银面男将她拖走乱刀砍了去。
而只有云晦珠知道,萧扶光是憋屈得厉害。
她眼眶里含了一包的泪,仰着头不让它们流出来。
云晦珠看得惊心,递上帕子。她接过来后擦了擦眼睛,虽一声也没吭,可眼圈儿都红了,也再不流眼泪。
还了帕子,上头只沾了点儿脂粉,妆面倒是未花,可见其体面。
云晦珠问:“阿扶,你还好吗?”
萧扶光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在行囊里翻翻找找了一会儿,找出炭笔和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云晦珠凑上去瞧,见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字:“司马廷玉欺我,还需另觅佳婿。”
光这还不算完,末了还加了个“速”字,可见她想要踹掉小阁老之心尤为迫切。
藏锋从内阁的笼子里捉了只信鸽出来,鸽子无辜,被正在气头的郡主捣弄一番,掉了两根毛后终于被释放,扑棱着翅膀飞向帝京方向。
萧扶光心口之气总算稍稍泄去一丝,随即抬手示意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