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边哪里都好,就是城堡太多了。
虽然不大,但对方若是要据守,还是很坑人的。
不过,榆林的人口已经少很多了。
经历一年多的大旱和兵灾,本地能逃跑的都往四方流散,不逃跑的更多还是在本地有点田土的家庭,以及从全国各地填补戍边的流放犯。
而这一次造反的主力中,最大的力量就是一股流放犯。
为首之人叫做匡度,山东人。
他占据了眼前的顶山小堡,但并没有乱跑,而是不断聚拢四周散乱的人手,同时跟他的“军师”交流了起来。
“斥候来报,张全昌亲自领兵出来,香主你怎么看?”
匡度虽然坐在主位对下手的“军师”语气中带着尊敬,但表情却没有多少变化,实际上他也有点飘了。
毕竟手握顶山小堡的是他,兵员更多还是他的兄弟,并且取得联络的又不止有眼前这个从山东一起被流放来的香主,他也联系上新顺国。
双方可以说势均力敌。
香主闻言捋着胡须,月白袍服上几点金线点缀,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被流放的人。
但匡度却是知道,这群“香主”,现在已经遍布了整个陕北。
尤其是伴随着新顺国的快速崛起,以及张志和、张巍人的动作加大,活动在黄泛区的白莲教徒,正在陕北乱地聚集。
至于新顺国的核心区域,他们也尝试过渗透,但很可惜,没有成功。
在意识形态管理上,新顺国对大同论的推崇,是定位为不可亵渎的态度,你可以骂下边干活的人不好,但你不能否定大同论。
再加上相对封闭的行政区划设计,虽然县内可以流动迁徙,但每个县都有扫盲等政治任务。
这表明了要给百姓开智的新顺国,并不能对圣教事业产生助臂。
于是,一些白莲教派系就考虑自己发展力量,在全国各地进行行动。
延绥这边也是最合适的一个地方,匡度,就是其中一个。
只是现在匡度为了自己的利益,选择跟新顺国合作。
所以,他现在貌似恭敬,但实际上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盘算。
不过眼前的香主笑呵呵说:“张全昌不过插标卖首之辈,他只要出来,那么杀他也就不难了。”
“哦?不难?他张氏三兄弟,好歹都是将门之后,张应昌虽长,但善征伐、张德昌为幼,却稳扎稳打,唯独这个张全昌,虽然样样不如两个兄弟,但他却是张氏一门中,唯一一个真正久历兵事,面面俱到的才干。”
匡度皱眉解释着,香主看着匡度,心下冷哼。
这番说辞,定然不是匡度所言,必然是南方的新顺国调查的结果。
张氏一脉,这一代有三个子嗣,张应昌早年还随父亲征伐,但张全昌却是萌荫,一大早就在宁夏历练,多年行伍下来,也就老三张德昌还没有多少功劳,直到现在还是清水营守备。
所以,这一次的勤王,张全昌将灵州兵全给了兄长和弟弟,主要是给弟弟去喂功,独留他参赞榆林军务。
也足以说明,他作为家中次子,虽然不及兄长能打,但至少大局上说得过去。
越是这样的人,越是不好对付。
只要他选择出兵,必然会对顶山小堡做好万全工事,尽可能在最快时间解决掉他们。
所以,匡度不觉得张全昌是插标卖首之辈,因此继续道:“不过,既然香主既然这么说,那想必香主也是有退敌之策。这样吧,我军已经取下了龙滩口,那边就交给香主统御,要什么人只管调遣,只要香主用得称心如意还能退敌,我肯定会答应下来,如何?”
香主脸色微变,盯着匡度。
但匡度不为所动,反正夸口的是你,又不是我,你要是不敢,你就别这么说,现在要是香主不敢办,那对他来说,正好可以收走香主的兵权,让他去龙滩口和顶山小堡之间作粮食中转。
要是香主去了更好,让他带走自己嫡系的人马,然后自己稍微使点绊子,定然能够从剩下的人中,找到他埋伏的人,提前有了预料,之后等大同军抵达,他接受整编的时候,能少很多的事情。
想到这里,匡度看向香主的神情越发不善。
香主点了点头:“那在下便去龙滩口戍守。”
“好!不愧是香主!有您这么作为,想来上下兄弟们,也能更加齐心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