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府,咸宁县。
境内大小士绅全部挤在衙门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着哀叹。
他们都在等秦王到来。
毕竟,咸阳丢失的消息,实在太吓人了!
咸阳一丢,西安府就剩下最后一座龙首原兵营了。
一旦龙首原丢了,按照大同军的规矩,杀进来之后他们这些人,下场必然惨烈。
毕竟同贼杀到咸阳的第一件事情,并不是增兵夺咸阳城,而是将城外的田庄全部破拆土改,本地的佃户一下子就翻身了。
好多人都感谢新顺王大恩大德,心甘情愿被抽丁,填补成为咸阳府独立团之中。
“诸位看看吧,同贼最新的敕令下来了,咸阳总领邠州、乾州以及泾阳县、三原县,开府建衙,咸阳府城附郭县曰渭城。
并更耀州曰铜川府,治于铜官县。
不管结果如何,你我家产位于这些地方,只怕已经悉数沦为废纸。”
不少人听得长吁短叹,尤其是居于这些地方的士绅,他很也很无奈,但又能如何,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更重要的就是大明京师被建奴入侵,天下勤王,众人的心思都去了东北的京师,谁管他们的死活?
“诸位何必如此长吁短叹。”洪承畴走了进来,众人一看是洪承畴,纷纷起身:“抚台。”
“都坐。”洪承畴并没有他们这么紧张,反而面带着如沐春风的喜悦。
“抚台这么表情,莫不是有什么好事?”
“谁知道呢!或许是别的消息也说不定。”
旁人不知所以然,所以好奇看着洪承畴。
洪承畴开心自然是有自己的盘算,当然更重要的就是,他必须保持笑脸,稳定情绪,才能从这些人手中弄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与诸位讲,同贼势大不假,但我大明亦非败亡之朝,只是一时不查,为同贼所趁。本官已经得到了朝中大人们告书,京师虽然被困,但建奴迄今为止不曾破城而入。
所以这一次汇拢的天下之兵,就是咱们未来的翻身之阶!”
闻言,众人思考着,目光交错,更多了几分坚定。
他们都是位列大同军必杀之列,如果被同贼杀进来,他们就算苟且活命,可特权净丧,没人会理会他们,甚至可能会害死他们。
毕竟混了这么多年,谁家没有点仇人?
现在还有身份地位压着,下边不敢造次,但要是没了呢?
下场几何,无人敢想。
所以,洪承畴看他们情绪稳定下来了继续道:“所以,现在就是我们报效家国的时候。只要稳住,拖上几个月,朝廷解决了建奴,第一时间就会支援抵达。
只要援兵抵达,必然是先从延绥南下,到时候同贼就算再有能耐,也不可能首尾相顾,那么是保自己的安然选择后撤,还是死命围攻西安府,我想诸位应该明白,只要咸阳在手,同贼随时可以南下。
到时候,他们一定会撤退。
也就是说,这段时日内,集中各家所有粮草、兵刃、家丁、分别扼守各地要冲,设立路障、拒马、粮仓、统一监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管结果如何,本官已经修书一封去了福建,命家中夫人好生照料子嗣。
此事若成,你我都有活路,此事若败,本官与诸位,一起共赴黄泉,忠君报国,便在今日!”
洪承畴说到这里,拔出腰间佩剑,斩下桌角喝道:“但若是不愿,将粮草留下,带着浮财妻儿老小,尽快离开西安府!此去蓝田还有路可以走,若是不能与西安府共存亡,那便留你们不得!否则,有如此桌!”
众人心下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