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这个世界后,杀生丸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自身发生的微妙变化。
具体而言,缺少邪见这位“嘴替”陪伴左右时,他竟慢慢学会了提出疑问。
尽管多数时候,他依然冷若冰霜、缄默不语,可在川上富江有意无意的挑逗下,他的情绪波动愈发显着,还会开口说话了。
杀生丸本人都对此难以置信,倘若换成邪见那小妖怪把这些事戳穿,恐怕他少不了要狠狠教训它一顿。
他凝视着在房间来回走动的川上富江,仿佛要将他的身影深深烙印在脑海。他那冷艳冰冷的面容,流露出一丝疑惑与不解。
杀生丸想不明白,强大的大妖是没有心的,他的母亲凌月仙姬同样如此说道,杀生丸也完美继承了他母亲的姿容和秉性,可刚才……他的心在猛烈跳动。
江川上在房间里来回地走来走去,似乎在寻觅着某样令他着迷的物件。
与此同时,杀生丸则静静地坐在一旁,被江川上轻声安慰着,让他稍作歇息。
原本,江川上也计划安排杀生丸在另一间房休憩,但内心深处的直觉却告诫他,必须让杀生丸与自己待在一块儿,否则可能会有不祥之事降临。
至于究竟会发生何种不妙之事,江川上无从揣测,但当联想到杀生丸并非来自这个世界时,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了。
毕竟,杀生丸这样特殊身份的存在本身就充满变数和未知。
正因如此,江川上进屋后的第一时间便展开了搜索行动,试图找出那个隐藏其中、具有传送能力的关键物品。
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排查后,几乎每个角落都已检查完毕,唯有淋浴间尚未涉足。
此时此刻,江川上终于将视线投向了最后一片未探索之地——淋浴间。
淋浴间并不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而是被一面高达两米的宽阔木质屏风所环绕着的泡澡汤池。
它孤零零地放置在角落里,显得有些与众不同。旁边还摆放着衣架等物品,而地面则铺陈着厚厚的柔软地毯,仿佛是特意为了人们能够赤足自由行走而设计的。
这种独特的布置方式显然出自于某人的独特品味。
对于长期在岛国东京生活的人来说,或许会感到些许不适应。但对于有条件和心思去改造房间的人而言,这样的设计无疑更符合他自己的需求。
毫无疑问,这正是江川上他自己会布置成这样的风格,这间屋子确实是他的。
不仅如此,整间屋子里的摆设都按照他的个人喜好精心布置。
熟悉的风格让江川上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地方,如果不是对这里非常熟悉,他又怎么会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反复确认呢?
如此看来,这里确实是他曾经居住过的房间。之前那个仆人——那位动物园园长所说的话并没有骗人。
想到这里,江川上唇角再次勾出一个弧度。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心中已然明了缘由的江川上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走向淋浴间,伸手推开了那扇屏风。
果然如他所料,眼前的屏风之上悬挂着一幅画卷,刻画的是一个长身而立的美人,正是川上富江他自己。
无论是潋滟的眸子,还是那颗钩子一般的泪痣,包括那一抹轻笑的薄唇,都仅仅使用简单的黑白两色的颜料绘画,如此生动传神地描绘出他的身形与神韵,仿佛要破纸而出一般。
想来,画这幅画的画师技术了得。
画面中的主人公身着精致华丽的和服,栩栩如生,宛如真人现世,宛如把江川上的身影一比一描绘出来一样。
江川上凝视着这幅画像,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触碰它。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刚刚触及到画布的瞬间,屏风中央突然裂开了一道旋转的缝隙。
这道缝隙起初还很细微,但转眼间就扩张到了足以容纳一个盆子的大小。
伴随着阵阵风声从裂缝中传出,一股强大的吸引力骤然爆发。周围那些轻盈单薄的毛巾纷纷被卷入其中,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川上心头一紧,眉头微微皱起。
经过一番观察和思考,他终于确定,眼前这个神秘的裂缝实际上是一个时空隧道,或者更准确地说,应该称之为黑洞。
这个奇特的存在似乎拥有着将人随意传送至任意地点的能力。
“难道这就是吸引我来到此地的原因所在?”江川上心下暗自思忖道。
眼看着时空隧道愈发庞大,宽度已然超过了一米,江川上没有丝毫犹豫和畏惧,直接迈步走进那深邃扭曲的时空通道中。
感受到一股强大力量降临的杀生丸心头一震,立刻迈步上前,目光紧紧锁定在江川走进时空隧道的身影之上。
只见那人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对他露出一抹微笑。
杀生丸紧咬牙关,紧握双拳,掌心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突然间,他身后涌现出两道光芒,正是他的佩刀出现,紧接着,他便毫不犹豫地踏入时空隧道之中。
刹那间,时空隧道骤然停歇,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掐断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房间再度恢复宁静,空荡荡的一如往昔,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
不知过了多久,杀生丸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然正躺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上。
他低头看去,手中依然紧握着那把与生俱来的妖刀“天生牙”,而另一把利刃“爆碎牙”此刻也静静地背在他的后背上。
这把爆碎牙乃是在他与犬夜叉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中,于生死攸关之际应孕而生的本命之刀。
正是凭借此刀,杀生丸得以与犬夜叉再度展开一场势均力敌的激战。他仅凭一己之力抵挡众人的围攻,然而由于剧烈的灵力波动引发了时空隧道的开启,将他带到了现世。
而如今,他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杀生丸看着眼前辽阔又有些苍茫的大地,灵力波及后的枯草又复苏新芽,渐渐回想起在大战时的自己。
他那时是真的嫉妒犬夜叉能得到斗牙王的偏爱,嫉妒犬夜叉能继承爆碎牙,而他却连抽出剑鞘都不能,他心中的恨更加浓厚。
可就在生死关头、在身受重伤性命垂危之际,他突然看淡了,也许是尚有真情的人类、也许是对力量的无力或者理解,便领悟了一个新的真谛,那就是正视自己,做一个真正的自己。
他那时只觉得好累好累,体内灵力的匮乏、所有人的攻讦围堵让他力不从心,就这么突然的,他感觉好累,他究竟在追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