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苏扬的,竟是默默不语的墨羽,使得蕊统领稍稍有些蹙眉,苏扬却是毫无异状,转首回道,“墨护卫有所不知,本族长匿身大汉之时仅是小小校尉,隶属玉门关所辖。而与匈奴一场大战,自是与周国公外甥、领兵先锋龙泉少将军相识,而其与莫姑娘乃是于边关完婚,他二人那婚宴乃是遍请下属,故而自是识得的。至于汉京之事,少主已知,恕本族长不多赘言。”
苏扬面色清冷直言不讳,墨羽即便恼其与蕊统领那夜鱼水之欢,却是现下自不得发作,更是他如今残躯一副,欲要成就大事除去倚仗蕊统领再无他法,明知此二人有染却不得不隐忍下来。
“墨哥哥,朱雀族长所言非虚。”蕊统领岂会看不出墨羽心思,然终是大事为先,便只得暂且安抚。见墨羽闻此言即刻缓下了面色,方松口气,转向苏扬道,“朱雀族长,本少主正是欲要相询与你,那莫鸣因何与龙泉于玉门关前成婚?他二人如何相识的?更是,那莫鸣可通晓武功?”
苏扬即刻心生警惕,却满脸茫然道,“这个属下自是不知啊。仅是大战后,国公奉旨还朝,龙泉便是留下守城,未出月余首将程燃则是广宣所辖,称作龙泉欲要大婚,各部营属均需遣人道贺,刚巧属下轮值休沐,庄集上官便是命属下一往全代众人相贺了。仅是观礼之时,那龙少夫人乃是被龙泉抱入堂中的,行礼后即刻匆匆而去,属下听闻乃是龙少夫人身体有恙所致。故而属下当时误以为其必是因此故方不及回转汉京大婚,却不想竟是……”虚虚实实,苏扬满眼皆是无波,甚显挚诚,断不得旁人生了何种疑虑。
蕊统领与墨羽自始便是紧盯他,竟是毫无觉察有何不妥之处,微微顿了顿,蕊统领笑道,“朱雀族长无需忧心,即便有朝一日与其等对面又如何,如今你乃是楼兰皇家护卫军中都武卫长,乃是楼兰国主陛下知人善任,不似大汉那般令明珠蒙尘。”又是滞了滞,继而道,“不知朱雀族长可知,玉门关内可有人与那莫鸣相熟?”
“这个?”苏扬佯装回思,须臾拧眉道,“恕属下并不得坊间传言。”一句话将蕊统领之问堵了个严实,却是转念故作深意道,“另有一事,属下深觉蹊跷,便是属下曾奉楼兰国师之命灭了庄集一户魏姓满门,却不知可有何牵连之处。”
“庄集魏家?”蕊统领一愣,转向墨羽,“楼兰国师与其有何交恶?因何灭其满门?”
“属下不知。”墨羽颔首应声,转而却道,“如今朱雀族内苏家吾启仍于国师府任管家,不如……”
“属下曾于回转后便是相询了启堂兄,他亦是不知的。”苏扬据实作答。
“可有禀明主上?”
“呃,尚不曾,属下思及此事于宗族无甚相干,便未曾禀报与总管大人。”
“嗯,亦是有理。可尚有旁的?”蕊统领心内仍是存疑。
“若是少主必要深究,属下想无非玉门关守将几人定会知悉那龙少夫人之事,仅是他等若是冒然有失……恐会牵连楼兰,届时可会与主上大业不利?”苏扬岂会不明蕊统领试探之意,不便再做推拒却以退为进,望向蕊统领甚显迟疑得很。
蕊统领闻言蹙眉,并未作声。
须臾,苏扬轻声开口道,“少主,恕属下冒昧,少主自是见得了那龙少夫人,其可会武功?若是仅凭身侧之人相断,可会有何疏漏?亦或是,有人刻意误导了少主?”此处乃是苏扬发现最大破绽所在,再与我身中有毒之事结合,便明了蕊统领于我宅中定是不曾见得我出手,便是佯装善意提醒。
蕊统领摇头,“定然不会差!可识得满家乔装之术的,此天下间除去战神四大参事世家的轩辕一族再无可能。本少主所用更是自主上处习得,岂会粗浅致寻常人等勘破?故而定不会错!”
“那,可会他等佯装以其为主蒙骗了少主?”苏扬自是不会轻易放过任何可与我脱困之机。
“嘶,”蕊统领反是被他此语搅扰了心神,一时竟是有些迟疑起来。思忖了一炷香之久,向墨羽道,“京郊一战,那箭法高绝的恐是梁家之人;而莫宅之内,身法极快的一双少年必是徐家子孙;我误撞的孩童力大无穷,定是季家的;而羽默散尽毒烟他等竟是不足数日已全然无碍,恐医侍傅家亦是少不得了。故而,即便尚缺数家人等,却是已然可辨了。仅是,大汉京郊那束发少年又是与莫鸣有何关联?见他身手虽是尚有不足,却定然不凡。可,莫鸣当真非是通晓武功之辈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