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鸿白没回话,只冷冷地从她手中抽回自己的衣袍,去她梳妆台里翻出一张药方,转身便出了屋子。
“陆姨娘身子越发不好了,院子里都安静着伺候。”
“是。”院子里扫地的丫头们都迎了上来。
君鸿白略略扫了一眼,便自嘲一笑。
其实也没什么好嘱咐的,院子里稀稀拉拉几个丫鬟,吵也吵不起来。
只有陆氏在屋子里,先是哀求,见君鸿白置之不理,便化作怨毒的咒骂。
落在空旷的院子里,平白让人胆寒。
君鸿白心头划过悲凉。
半年前,侯府还不是这样。
那时,有沈青鸾在,围绕在他身边的永远都是温柔和睦的气息。
他侧头,冲着被一分为二的西院看去,那处也没有声息。
可惜了,他们定亲的时候,君鸿白还曾因为有机会和沈青鸾重新住在一个宅院里而感到庆幸。
没想到,君呈松连这样一个卑微的愿望都不愿意让他实现。
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君鸿白收回视线,淡淡道:“陆姨娘的病无药可医,你们也别近身伺候,以免沾染上。”
“是。”
君鸿白踏着步子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下午,沈青鸾正被君呈松搂在怀中一起看书,薛隐又来敲门:“夫人,大房送来一张药方。”
这么没头没尾一句话,君呈松抬头不虞道:“他送药方做什么,是在咒我早日生病吗?”
薛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没说做什么,只说有他在,让夫人不必担心。”
沈青鸾眉心一动,忽然坐起身将房门打开。
薛隐将方子递给她,抬头就对上君呈松因为怀中温热离开而怒气冲冲的眼。
缩了缩脖子讪讪地小声解释:“小的只是传个话,夫人若是不想见,小的日后不传了。”
“无妨。”
沈青鸾声音很温和,信手将方子展开,细细看了起来。
君呈松眼神却更凶了,活像是饿了十天,好不容易找到猎物却被硬生生抢走猛虎。
薛隐暗暗叫苦,他怎么又得罪侯爷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好在沈青鸾很快将方子看了一遍,收起来后淡淡道:“日后那边再递话递东西,都不必再传话了。”
君鸿白的心思,她不愿意再花时间去揣测。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为不值得的人或事去耗费心神。
该了结的都已经了结,她的余生还很长,都该和值得的人共度。
身后,君呈松听见这话,脸上凶光瞬间如冰山融化,复又变得心满意足。
“就是,下次再来,将人都丢出去,怎么那么烦呢,贱不贱啊。”
沈青鸾回身,没好气地在他额头上拍了一下,“方才教你君子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你都浑忘了吗?”
君呈松瞬间又变得可怜巴巴,“忘记了,人家记性不好嘛,要青鸾嘴对嘴教的。”
沈青鸾:……
怎么办,忽然很担心日后会浪费更多时间了呢。
算了,索性她教孩子的经验够多,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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