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鸾这会正衣衫不整、发鬓凌乱,闻言趁着这个空隙从君呈松臂膀之中钻出来。
一面以眼神喝止胡作非为的君呈松,平复了一下气息方才问道:“连太医的面都没见吗?”
“正是。”
沈青鸾心中冷笑,“她得了病,却不让太医见,那她意欲何为?”
薛隐顿了顿才道:“陆姨娘说,想和夫人说说话,算是临终前的遗言。”
到得这一刻,沈青鸾终于明白了她的打算。
她无比确信,前世她得的那所谓的时疫,压根不是天意,而是人为!
陆氏那么惜命,若真得了病,怎么会推拒好不容易求来的太医。
她如此心虚,定是因为那病是她自己动的手。
而她不见太医却装可怜要见自己,定然是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要如何祸水东引,如前世那般害自己的性命。
沈青鸾想起前世自己被丢在废弃的院子里,连一口水也没喝到,硬生生被拖死的那一幕。
又想起重活一世,陆氏居然还敢故技重施,心底本已平静的恨意再度翻滚起来。
“去她奶奶个腿!”
一声堪称粗鄙的怒骂响起,沈青鸾从那种溺水般沉闷又窒息的感受之中脱离。
“她算个什么东西,也轮得到咱们去给她当孝子贤孙听什么狗屁遗言,爱治治,不治死!要我说早死才——”
“胡说八道什么!”沈青鸾以手掩住他的唇,柔声呵斥着。
未料到到君呈松在她手上舔了一口,一瞬间,酥麻瘙痒从手掌传到全身。
沈青鸾莫名其妙腿软了,再收回手却也晚了,一时被君呈松揽了个满怀。
门外还有薛隐在等着回话,可他等了许久,却什么都没听到。
外面日头正大,薛隐苦哈哈地等了半晌,里间才传来沈青鸾虚弱到有些怪异的声音:
“我和陆姨娘没什么好说的,只一句话,若叫我听到什么对我不利的传言,君鸿白的官途今生也就到头了。”
得了这句话,薛隐松了口气忙去传话了。
至于里头发生了什么,薛隐没有多想,也不敢多想。
陆氏正病怏怏地靠在床榻上,浑身干涸得仿佛躺在沙漠里的鱼一般。
门被推开,君鸿白忌讳地站在门口冲着里面问话:“祖母,您可好些了?照您的吩咐,太医已经走了。”
陆氏猛咳一阵,许久才缓过气。
其实她得的并不是会传染的时疫。
这会看自己一心维护的孙子连给她端口茶都不愿意,虽然情有可原,陆氏仍旧是心里一阵难过悲伤。
“走了就走了吧,去请了沈青鸾吗?无论如何,也要让她来见我最后一面。”
听到这个名字,君鸿白脸上才有些神采,却也还是淡淡:“她不肯来。”
陆氏一愣,满脸不敢置信:“你没和她说,我得的是绝症,治不好的。”
君鸿白抿唇:“倩儿亲口和她说的。”
陆氏脸上闪过怨毒:“这个贱人,心狠得跟石头一样,我和她相处三年,就算是养条狗也该养出感情了,她居然这么不识好歹,连我要死都不肯来见我一面。”
君鸿白攥紧了拳头。
陆氏口口声声说沈青鸾三年的感情全然不顾,她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在他心里,终归是记恨着陆氏对沈青鸾的狠心。
若不是因为她对沈青鸾如此恶毒刻薄,以沈青鸾的温和宽厚,怎么会和他决裂至此。
所以说,有些男人终其一生都长不成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小时候不如意只会怨怪父母家世不如人,成家便会怨怪妻子娘家不雄厚,年岁再大一些,便会怪子女不成气。
终其一生怨天怨地怨家人怨祖宗,就是不会想一想他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
很不巧,君鸿白便是这种人。
这会他听陆氏恶毒至极的诅咒,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够了,青鸾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让倩儿大婚晚上去闹事她也没有怪罪,反而请了太医来为你诊治,难道还不算尽心尽力?
要她在大婚第一日便来见重病的你一面,你可有想过往日对她所做的事,值不值得她这样待你!”
陆氏满脸惊愕,“鸿白,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我可是你祖母!”
君鸿白眼底迸射出愤怒和憎恨,“什么祖母,你只是祖父的妾室,我的祖母另有其人!”
陆氏彻底心凉了。
她做这一切,如此自毁己身,可都是为了君鸿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