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不敢置信,三分劫后余生,还有三分是尴尬和错愕。
沈舒将罗不平和忠勤伯府并着镇远侯府骂了一通,心中的郁气才稍散。
见了沈青鸾还半跪在地上,上前将她扶起来,语重心长道:“青鸾,你可不能犯糊涂,虽然合离在家,可父亲养的起你。
那忠勤伯府定然不是什么好去处,那个陈宣,虽然官位高,可生的却是个罗刹样貌,没得吓坏了我女儿。
再说了,那些武将一个个不知道礼义廉耻,我就算是丢了这官不做,也绝不会让你嫁给一个武将!”
见沈青鸾脸上表情不对,沈舒止了话头,换了种和颜悦色的语气。
“不过,若是你喜欢,一切都好说,你见过那个陈宣没有?觉得他怎么样?”
话音刚落,沈青鸾便觉一阵尖锐的视线透过床板射了出来,刮得她脊背一阵发麻。
这是送命题吗?
而面前的沈舒虽然语气舒缓,可脸上的表情却僵硬,嘴唇像是被钩子钩上去。
一看就知道他方才这个问题,很是违心。
沈青鸾僵着脸,“女儿见过陈统领——”
前后两道视线陡然锋利到极点,仿佛只要她下一句话有什么不对劲,立刻就要世界毁灭。
“女儿并未想过要嫁给他。”
沈青鸾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话,终于让屋子里似要盈顶的怒气止住。
沈舒哼了一声,“寡廉鲜耻的畜牲,也敢肖想我女儿。叫我见了他,定然是大棍子打出去。”
沈青鸾嘴角抽搐,余光见了床底的阴影似乎有些蠢蠢欲动,忙拉着沈舒换了话题。
“好了,没影的事父亲总说了作甚,女儿并未想要再嫁。”
她倒了杯茶递给沈舒,见沈舒喝了后情绪似乎是平静了一些,才不着痕迹地说起了别的话题。
“婚姻之事尚且是次要的,如今我和万贵妃之间应当是没有转圜的余地,父亲可想好该如何应对?”
沈舒眉头蹙了蹙。
这是他们父女两个都有的习惯,意味着遇上烦心事。
沈青鸾心中有些歉然。
虽然她自认自己无错,可到底这些纷争都是因自己而起。
半晌,沈舒挥袖,“国事家事,事事烦扰,不过有爹在,总不至于招惹到你身上。
你今日做的极好,只管好你自己不吃亏就是,旁的事,父亲自有办法来做。”
沈青鸾一时无言。
沈舒却又变了脸,“我和罗不平之间的事,也不许你插手,罗夫人若再来找你,你只管将她当作不认识的人。
你的亲事父亲自有主张,轮不到他们来插手!”
沈青鸾心头一阵突突,眸光又往床底下的影子处扫了一眼。
忙道:“父亲说的什么话,女儿刚刚合离,并未想过再嫁。”
沈舒哼了一声。
“眼下自然是不急的,春闱开考在即,来京赴考的举子里头有许多青年才俊,为父早已看好了,只等一放榜便请人说你的亲事,到时候定要将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咱们沈家毕竟是书香世家,罗夫人若再说你的亲事,你便告诉她,我们沈家这辈子绝不会再和武将结亲!”
沈青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反对的话,那一直无声无息的床板子忽然就嘣地一声巨响,然后破了……
沈青鸾呆滞地看着床板中央像一颗春笋破土而出一般,钻出一个人。
君呈松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双目赤红地看了过来。
活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下一刻就要将人拆皮断骨,一寸寸撕碎了吃进肚子一般。
这样气势的君呈松太吓人,沈青鸾心肝脾肺都没忍住颤了一颤。
居然也没有心思来计较他这个时候钻出来,不正是添乱嘛。
沈舒骤然听到这一声动静,第一个念头就是有贼人,连忙上前将沈青鸾护在身后。
待看清楚眼前之人的脸,认出是镇远侯君呈松,顿时一呆。
沈家人的聪慧都是天生的,沈舒也不遑多让。
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之前沈青鸾迟迟不来开门,显然是在屋子里和人说话。
而他还老老实实藏在床底下,其意味不言而喻!
再联想到沈青鸾只有紧张,并无惊诧,说不定这样的事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
一时间脸上赤橙黄绿,各种眼色变幻不休,神情很是精彩。
对峙片刻,他咬牙切齿道:“久闻镇远侯自小没有爹娘教养,今日一见,才知真的礼数疏狂。”
沈舒人如其名,为人舒和。
今日居然对君呈松口出恶言,可见真是气到极点,厌恶到极点。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