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钟
姰暖刚把儿子哄睡着,柏溪就悄悄推门进来。
“…夫人”
姰暖回身,嘘了声儿示意她噤声,就轻手轻脚下了床。
两人走到外室间,姰暖抱着臂看柏溪,听她低声禀话。
“四爷这几日都在营地,那边临时扩建了个仓库,运过来挺多机械配件,四爷一直亲自盯着。”
“苏参领近来也病着,江戟代他每日过去营地问问督造军舰的进度,四爷防备他,所以夜里也宿在那儿。”
姰暖问,“他人还好吗?三餐有人按时照看吗?”
柏溪眨眨眼,“挺忙的,不过气色看起来倒还好,三餐属下没问。”
姰暖看她一眼,语声迟疑。
“…你亲自去了趟营地?”
柏溪点点头,“夫人不是想知道四爷最近在干什么吗?属下当然去营地问。”
姰暖,“……”
我是叫你去找人打听,没叫你亲自去见他。
她喉间咽了咽,微微点头。
“我知道了,你去睡吧。”
拢了拢身上真丝睡袍,转身要回屋,又想到什么,偏过头低低补充了一句。
“每天派人去问问项冲,四爷要是空了,就来告诉我。”
柏溪点头答应。
“是。”
——
两天后,深夜十一点钟。
一辆漆黑洋车,徐徐驶停在城东大宅院外。
姰暖推门下车,还听到宅院里传出来的狗吠声。
她带着柏溪走进二跨门,项冲已经大步迎出来,见到她,板正的脸上扯出抹淡笑。
“夫人来了,四爷正在跟胡副参谋几个搓麻将,您先回屋吧。”
姰暖看他一眼,抬脚跨进门。
“这么晚了还在搓麻将?”
项冲和柏溪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听言,项冲微点头,“最近是挺忙,难得今日约了人,就放松放松。”
姰暖偏头,轻声问,“他知道我来吗?”
项冲迟疑了一下,微微摇头。
姰暖嘴角勾起来,噙着笑看他一眼。
“不用告诉他,我回房等他。”
项冲点点头,没说什么。
他也晓得,最近这两位主子,恐怕是在闹别扭的。
不然四爷,哪能一憋半个月不回家,还对夫人孩子不闻不问。
夫人上回都派柏溪跑到营地来问了,四爷还一副爱答不理,换做早前,他当时就得撂下公务跑回家。
这两口子之间的事儿,还得两口子私底下解决。
他们这帮跟着伺候的,最好是识趣点儿不掺和。
江四爷那厢,跟胡副参谋几个军政府的将官,搓牌搓到两点多才散。
姰暖在屋里,等的都眯了一觉。ap.
她心里记挂着事儿,也没睡太踏实。
门外楼梯上一传来脚步声,瞬间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江四爷迈进门,就嗅到满屋子熟悉的清香。
他立在门栏前,看着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边迷迷瞪瞪揉眼的娇女人,眉眼清淡没说话儿,一手缓缓掩上了房门。
姰暖只穿了身儿单薄睡裳,一头乌黑长发披散,掩着嘴打哈欠时,纤细尾指翘着娇气弧度。
整个人凝白素美,像个玉砌的美人儿。
换做先前,江四爷早噙着笑过去搂她,亲她。
可今儿他像没看见似的,漫不经心走到桌边坐下,还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喝。
姰暖看他两眼,站起身主动走过去,素手搭在他肩上替他揉捏。
“麻将桌儿散了?四爷赢了吗?”
江四爷阖上眼,享受她的伺候,语声清懒淡漠。
“你说呢?”
姰暖弯起嘴角,软声问他,“累不累?这样舒服么?”
男人鼻腔里淡淡嗯了声。
姰暖就乖乖巧巧替他捏了会儿肩,又替他揉额角。
过了会儿,细声细气哄他:
“我都听说了,这几天四爷累坏了,要不您上榻,我给您好好捏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