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师傅找了一处说少了行人,更少了药味的“可住”的小栈,暂且住下,将马儿和行李安置之后,已经接近黄昏。师傅让阿月留在了小栈之中,还有阿月一直背着的弓箭,交代了几句,然后急着独自出门。
阿月心中没底,看着窗外的景象,总是无法再视作寻常景象,想来师傅一直在沙漠之中经历的,必然是比此更凶恶的场面罢?看着想着,黄昏的平静又被马蹄和喝声扰乱。
长街上有几路人马在跑着,装束一样,不知又发生了何事?
阿月实在饿的慌,午时煎饼果腹不管一个时辰。便随意抽了一支羽箭以作防身之用,缓步到楼下,要了小菜和清粥。
小栈不大,客桌一共,也才六七桌,且间距都不甚宽敞,较之之前的酒楼,显得小气不少。但是这个时辰,加上阿月这一桌,也有三桌客人,不多不少,阿月放下心来。
而奇怪的是,这小栈掌柜却无暇顾及阿月,随意招呼两声,应承的小菜清粥半晌都不到,店中几人正在焦急忙碌着,在店门口挂红灯笼。透过窗望出去,周围几家店,虽然营生并不同,但此时也都在招呼着忙碌,往门口高悬大红灯笼。
阿月听见店家说了一句什么“哎,今年已经第几个了?”
“第六个了。”旁边的小二答道。
跟着一声叹息“这才几月,已经第六个了。造孽啊!”
虽然奇怪,但此时先不要奇怪,填饱肚子要紧,收起好奇心。
好在,待店家忙活完,很快便为阿月上了饭菜。因不想生事,阿月特意换了一身轻便日常的服装,让自己看来,同城中差不多年岁的女子,并没有什么差别,羽箭放在桌子上,阿月吃着小菜,安抚着不要好奇,奈何耳朵却灵光。
这进城一日,都不用自己和师傅去打听问什么,尽是在听别人闲谈,他们主动就聊起了城中事,看来客栈酒楼,确然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因着隔得近些,隔壁桌两人压低声音的谈话,阿月仍是听的极清楚,解答的正是当下的疑惑。
今日,一直在疑惑,不解,惊诧。
原来方才奔走在街头的人马,是正四处下令的国师府兵。宣告的是,国师府少主娶亲,定在明日行礼,全城需依照旧例,在今夜子时前,装点完成,必得让兴尧王城,呈现出别样热闹。
只是,听其说来,国师府少主娶亲这件事,今年已经办了五次,这是第六次。
阿月尖着耳朵,咬着菜,慢慢咀嚼,不敢听漏一字。
因国师鹿休老年得女,此女养的甚是骄横跋扈,蛮横霸道,要天上的星辰,国师都要主张,杀几个星象师,到天上去找星官取,取不取的了,不要紧,要紧的是,哪怕几人枉死,也得让自己的小女儿,看到他为父的一场用心,也不会为得不到星辰而不开心。
如此,这个西图王都中,家喻户晓的国师府幼女,外人不得知道其尊贵的名姓,称谓只得是“少主”二字。
而且听闻,国师府中管事下人,皆不可直视这位少主,平日私下里闲话,谈及时避及其名讳,若是一些言语被有心之人记下,听到了转弯几句,传回国师耳中,那便不只是灭门这样简单了。
久而久之,王都之中,众人谈此人色变。
奈何,此人及笄之后,不知何种缘由,国师千挑万选的,王都京畿郡郡守长子为其女婿,听闻此子容貌端秀,是都城中神姿容貌、文采性情数一数二的少年郎君,然至国师府行嫁娶礼之前,郡守长子于家中自焚而亡,连带着家族中上下百余口,皆于大火中丧命,外界传的是此人守节,为避免家族因自己在获罪,干脆全部带到幽冥司去。
此为一段壮烈又唏嘘往事,国师中关乎少主的桩桩件件,早已令民众敢怒不敢言。前王上听到此事后,据传,在朝堂上也只是稍微斥责了鹿休两句。
前王上,同鹿休不知有什么更为隐秘的过往,或是什么过命的交情,对鹿休十分信任,这般朝中震动的大事,斥责也只不过是温言斥责罢了。
至新王即位,新王一年不露几面,加之年岁尚轻,更不提能约束这位国师了。
而失去了未婚夫婿,还引出这后面一众事情,饶是鹿家这位少主如何跋扈,都有些心死,何况那位未婚的夫婿,作为兴尧城绝色,自己一眼没看到,就只得了一片灰烬。
此一年后,鹿家少主便开始她无休止般的娶亲之路。
无论是在街上看到的,还是画上看到的,甚至别人口中听闻的,只要是她萌生了兴趣,第二日就会被人带到跟前。
正经亲事留下的阴影,此后,等不得一日。
与那些没完没了纳妾的男人不同,鹿家少主,对每一位都非常珍重。每一次娶亲,赏赐土地钱财不说,娶亲当日,必要兴尧整座城,为此家家挂红灯,国师府中就更不必说,红灯高悬,黑帐漫天。
国师尚黑,红灯黑帐,二者搭配,甚为诡异。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