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甚为感激二位姑娘大恩,此恩情淳于弋没齿不忘。”淳于弋朝阿月二人拱手致谢道,
“苏卫王都好景好酒,本应当邀二位世外高人,前去一赏。但……苏卫如今动荡不安,此一愿,只当淳于弋欠下的。本无心再回到世俗,但姑娘说的对,我身上尚有家国之责,如今奸佞妖邪当道,民不聊生,况且还有军中兄弟,不断消失,诸多迷云,淳于弋责无旁贷。”
这是立马就要走的意思。
“这,是淳于一族祖传的绿松石,曾经嵌于在下的护心镜上,如今护心镜虽毁,但宝物未损半分。弋将其赠予‘未名姑娘’。”淳于弋突然从胸前,掏出一枚碧蓝色的石头,递到师傅面前。
师傅看着这莹莹泛光的宝石,没有接,亦没有回话。
“这是什么意思?”阿月问道。
“我知道这类身外之物,不配沾染姑娘,但……请姑娘收下他,只当……留一个念想。”淳于弋说的磕磕绊绊又含含糊糊。
“什么念想。”阿月又问。
“世俗念想,世俗之内有这样一个人,请你师傅记得他。”淳于慕补充道。
先前他们兄弟二人相见,自己将淳于弋离开之后的各种事情,包括王都如何将他战败的谣言传的漫天,王上如何震怒其无能,而绪倞如何将此事巧言抛的干净,还有王上对莨国割让城池,对西图胶着恋战却节节败退,以至半个月来失去半壁江山,淳于一族虽因开国之功,没有被没收家产,没为奴婢,但因削爵一事,淳于族内已经将淳于弋彻底除名,另立淳于弋祖母母家一位幼子为家主……
淳于弋听完这些,面色不动,似是心中早已算定这个结果。
但听到淳于慕讲述,过来一路本为富庶的安燕、粟丰等几座城,如今已是民生凋敝,饿殍遍野时,淳于弋眼中先是闪过不忍,后又燃出怒意。不过半月而已……
但对于将要离开一事,淳于弋将手中一方素罗帕紧握了几分,然后将挂着的铠甲上的护心镜给取下来,拿下上头的绿松石,这块石头,淳于弋虽没有明说,淳于慕知道,对淳于弋乃至淳于一族的意义,甚至对于苏卫的意义,都非同一般。
淳于慕不解此意,但当他将石头送出之时,他便懂了。半个月的相处,弋兄此举,这里头有个人感情,也有其他托付。
“是,请姑娘,莫要忘了在下。”淳于弋道,他知道自己此去迷雾重重,关山难越,崎岖坎坷,未来不可期……“若有一日,在下了却心中因果事,还想回到这里,来找姑娘,姑娘可能再收留在下?”
除光点落,除湖风来,没有任何其他动静。
“师傅?”阿月听罢,心有动容,也懂了一些,便轻声唤了唤,一直未发一言的师傅。
“好。”师傅垂眼,接下了宝石,“半落璧非我所有,你自可留,但是不必来找我,我们也将离开。”
淳于慕蹙眉,问道:“二位要去哪里?我来找兄长的一路,看的清楚,不只是苏卫,外头都很不太平。虽知二位应为高人,但外面的不太平,可不只是简单的战斗纷争。”
阿月想起淳于慕讲诉的自己遭遇,但是,师傅不就是要去处理,这不简单的纷争?果然听到师傅回道:“正是不简单,我们才要去。”
淳于弋听此,眼中有一瞬失落,但拉住淳于慕想要再问什么话,转身一声口哨,风齐和淳于慕的那匹骏马,一并奔腾而来。
眼看着二人就这般翻身上马,准备前行。
师傅道了一声:“保重。”
淳于弋手握缰绳,转过头来,道:“此命为姑娘费心所救,弋当珍之重之,虽时运坎坷,亦不敢有丝毫损伤。此番离去,姑娘亦答应我,终有再见之日。”
立马对望。
“我叫迟娑。”师傅突然道,这是她的名字,阿月都一直不晓得的,她的名字。
果然,淳于弋表情惊诧,又转为明明笑意,道:“‘萝月影婆娑’,迟娑姑娘,弋记下了。”
淳于弋与淳于慕朝着刻下“半落璧”三个字的大石头方向,策马而去。
师傅目送他们离开后,说她要再去一趟先前结阵之处,说完便消失了,留阿月一个人站在原地,歪着头看着离开的方向出神,心中又开始空落落的。
突然,一道翠绿的影子,不知从哪里飞出,直向阿月而来,荧光闪过,一根翠色的笛子,停在阿月面门前。
似装有灵魂般,对着阿月。
而那副记忆之中的图景画面,就这般完全补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