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谨言伸出手想要给予岑夏一些支撑,奈何岑夏并没有领情。
母亲离世,让她留下无尽的悔恨与遗憾。
她尚未出世的孩子也在无声无息中被偷偷打掉,双重的打击无疑是对她心灵的又一次摧残。
想起前两日,莫然对她有意无意的暗示,那晚整夜梦见母亲与樊亦明,原来,是母亲来向她告别的,想到此处,悲伤过度的她倒在了雪地。
源康医院。
岑鸿晖焦急地守在急救室外,本就被岁月雕刻的脸,又苍老许多,他看向一旁一身黑衣的男人,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和愤怒:“池谨言,你的这场大戏,可算是心满意足了?
看你把岑夏玩弄于鼓掌之间,如同马戏团中的猴子一般,你是不是觉得很有成就感?如果这还不过瘾,需要我这把老骨头再给你添点彩头吗?”
他越说越激动,轻咳几声,有些发福的身子不得已靠向一旁的扶手。
提起过往恩怨,池谨言的黑眸含着冰霜,冷冷一笑,“岑鸿晖,你以为这就叫付出代价?”
莫永哲在一旁,有些不忍地拉了拉池谨言的衣袖,“岑伯父,其实……”
岑鸿晖并不想听他解释,看向他的目光同样透着愤怒,“莫永哲,你既然是阿明的朋友,却甘愿做池谨言的走狗,你们一起设计,将来都会受到惩罚。”
他又转头看向池谨言,“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行事,阿明在哪里?你是否可以依照承诺放他走,还有雪莉,你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池谨言一贯的冷静沉着,最厌恶的是被人操控,尤其是他视为仇敌的人,“我为什么要听你安排?让岑夏弥补她的遗憾,难道不好吗?”
他不容置疑的语气令岑鸿晖脸色铁青,他伸手指向池谨言,艰难地吐出一字,“你……”他又沉沉地放下手,责备自己无能,不能保全妻儿老小。
莫永哲看着这个从小到大的朋友,突然觉得陌生,他不让岑夏去参加葬礼,如今又耍她,还美其名曰弥补遗憾,这样的人太过恐怖。
“岑伯父,您先守在这里,消消气。”他将岑鸿晖扶至座椅上,安抚他的情绪。
随后将池谨言拉到一旁安静的吸烟区,小声质问,“你玩这出戏又是想干什么?”
池谨言的脸庞冷峻如冰,毫无表情,“莫永哲,你不是号称心理学专家?你倒是说说我想干什么?”
莫永哲皱眉,反唇相讥:“池谨言,我看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能瞒得过你,看来你也不怎么样!”
池谨言整理着被他扯乱的衣服,语气淡然,“如果我告诉你,我后悔没能让岑夏去见她母亲最后一面,才策划这一切你信吗?”
莫永哲惊愕半晌,他用脚指头也不会想出这种低劣的主意,自然是不信。
看着莫永哲脸上满是不信的表情,池谨言忽然明白,在他们眼中自己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片刻后他又改口,“我当然就是为了报复她,看着她对着一个陌生人哭诉叫喊着母亲,我的心中才会有一丝安慰,她体会的不过是我曾经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