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眼前像是被盖上了一层纱。
忘了,他眼已经快要看不见了,理应如此。
只是,为什么前一秒还会有许久未见过如此清晰的画面。
身上的痛意和四周吵闹的声音,以及脑中混乱的记忆不允许黑瞎子继续往下深度思考。
有救护车的声音,他之前就觉得,这个声音放在哪都非常的引人注目,他不喜欢。
黑瞎子动了动身体,疼痛的感觉传到他的大脑,但他的习惯告诉他就这点伤,还用得着叫救护车吗?怕不是小看了他。
若是在平时,即使是身受重伤,黑瞎子也是能够分点力气,动他的嘴皮子说上几句贫嘴的话。
脑袋里,像是碎掉的玻璃,一片片零散的记忆,四分五裂就快要把他的大脑分割开。
身上的伤和这比——根本没有可比性。
思绪零碎,他的思维开始扩散,无法进行思考,听到的声音开始模糊,耳边传来阵阵鸣声,只剩触感。
他正被担架抬起,应该是进救护车了。
“啧,d,真要挂了?”黑瞎子心道。
这种程度的伤,黑瞎子记不起来什么时候有过了。
但,意味着不是什么好事,时间长到他不记不清,现在却发生了。
真是遇到了敌手?
黑瞎子想着,即使吊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想清楚,不然不明不白的即使到了地下,他都觉得丢脸,他多年的名声。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再往下想,黑瞎子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昏迷了过去。
解雨臣作为车祸伤患,也坐着救护车一起去医院。
看着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的黑瞎子。
心中忍不住感叹“到底是年轻,这点伤都经不住。”
这个时候,解雨臣才真正意识到,他们这年轻且陌生的身体,比之从前自己的,毫无可比性。
差距往往都是从不经意的比较中显现出来,这个事实现在就摆在解雨臣的面前。
是他,他们必须要正视的问题。
不论是他还是黑瞎子张麒灵,至少在这件事上,他们都达成了一致,大家现在似乎,都处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解雨臣检查过后——只是皮肉伤,直接去到准备好的病房中等待着手术结束的黑瞎子。
解雨臣低头看着被绑上绷带的手腕,不在意的扭动了下。
痛,但又没那么痛。
在他的记忆中这种痛,称不上痛,不能将其归结为’痛了‘。
接受过训练的亦或是经历过,所承受的痛意阙值比之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意识到现在身体的区别,解雨臣有些计划之外的意外,黑瞎子的伤对于现在的黑瞎子来说,会不会有些超出预料的重?
这件事,值得解雨臣花费一点时间思考一下。
思考的同时,解雨臣时不时看看手机,上面的时间以及无邪发过来的消息。
无邪的消息——像是镇定剂。
对现在的解雨臣来说。
是思维的本能,心的声音,指引着他。
纵使现在的无邪,并不是原本的那般。
他的心告诉他,是他,需要他,渴求他。
像迷途的旅人,太阳亮起的地方便是他前进的故乡。
还是年轻,黑瞎子治疗的时间,和解雨臣设想好的差不了多少。
看着被推进来的躺在病床上昏迷的黑瞎子,解雨臣本着关怀一下兄弟的人文理念。
从沙发站起走到病床边,看着黑瞎子这副,可不常见的虚弱模样。
还好,墨镜还在,解雨臣嘱咐过。
墨镜上还有被玻璃划过的印记。
若是平时,即使是受了伤,黑瞎子还是能笑着调侃解雨臣“还真是难为花爷屈尊纡贵过来看看瞎子我。”
这句还正常些,再下一句,解雨臣就不太想听了。
“怎么,看瞎子这么拼的样子,尾款再多加点。”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瞎子改不了吃白眼。
解雨臣的表情管理一向做的很好,只有忍不住无语的时候,其实也没什么忍不住的。
忍不住的对象也就仅限那么几个,恰巧,黑瞎子就是这个范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