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杨宫,八荒台宫宴。
在一年一度的八荒台春猎宫宴上,诸葛忆荪吃着嘉梨与嘉秀给自己打来的猎物,看着席上不见双鲤的踪影,便问常修,
“今年春宴,惠妃为何不曾跟来?”
“回禀母后,宫中之事不能无人打理,因此留惠妃在宫中照管宫务了。”常修说道。
“宫中之事淑妃可以照管,双鲤是最爱凑热闹的,该带她来才是。”诸葛忆荪笑着说道。
“回禀母后,”冉皇后说道,“说起来是臣妾不中用,入宫快一年了,后宫的事总是料理不明白,多亏惠妃协助臣妾,处处尽心,后宫才能诸事平顺,让陛下没了后顾之忧,安心打理前朝之事,今岁春猎,虽然嫔妃们大多跟到了长杨宫来,可是宫中琐事繁多,臣妾不放心,才奏请陛下,让惠妃留在宫中替臣妾照管一二的。”
“也罢,皇后的思量也不无道理。”诸葛忆荪说道,“用膳吧。”
用午膳之时,诸葛忆荪打量着常修的嫔妃之中,庞淑媛的打扮最为娇俏,用膳之时也惯会拿乔作怪,樱桃小口,朱唇皓齿,细品慢嚼,不光是让常修看了魂不守舍,连几个宗室公卿看了,魂儿都像是被庞淑媛勾去了似的。
诸葛忆荪虽然远在仁寿宫,看眼下这情形也了然于心,哪里是双鲤不来,分明是常修有了新人,就把双鲤这个旧人抛诸脑后了。
看席间的高平王多喝了几盏酒,看着庞淑媛娇艳欲滴的样子,仿佛魂不守舍一般,
祯太妃看高平王有些不成体统,便主动对高平王说,“王叔,请。”
高平王这才有一丝丝清醒,对祯太妃回敬道,“小王不敢,太妃娘娘请。”
到了午后,常修与庞淑媛歇在一处,鱼水相欢之后,对庞淑媛说道,“朕一会儿要与几个兄弟去放马行猎,等朕回来,爱妃与朕一同沐浴可好?”
庞淑媛也满口答应着。常修便与宁王常佺、舒王常僖等弟兄几个外出行猎,两个时辰后方才回宫来,可是常修到浴池一看,并没有庞淑媛的身影,于是到庞淑媛的房中去寻。
走到庞淑媛的院子里,庭院空空,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刚要往房中走去,走到廊下,常修就嗅到一股仙蕊花的香气。
这仙蕊花是庞淑媛侍寝之时喜好点的,这个时候,庞淑媛的房中又为何会有仙蕊花的香气呢?
常修走到寝殿中一看,庞淑媛与高平王竟然衣衫不整地同榻而眠,常修看了,简直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自己的堂叔与自己的妾室竟然勾肩搭背、袒胸露背地躺在一块,恨恨地骂道,“贱人,看你做的好事!”
庞淑媛这才有些清醒,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常修,懵懂地问道,“陛下,您怎么这么快就回宫来了?”
正说着,庞淑媛觉着自己的肩上仿佛有一双粗糙的大手搭着,扭脸一看,竟然是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
“你身为嫔妃,竟然如此不检点,做出了这般有悖伦常、丧德败行之事!”
常修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庞淑媛说道。
一旁的高平王也被耳边的嘈杂之声吵醒了,看着身边的庞淑媛,仍旧是一脸色相,可是再抬头一看,立在那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常修。
高平王吓得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朝着常修叩头,语无伦次地说道,“参见陛下!臣一时醉糊涂了,并非有意唐突,不,是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到了这成篁馆来,仿佛被人勾魂摄魄了一般,请陛下明察!”
“你们做的好事!我们皇家的脸,都要被你们二人丢尽了!”常修恨恨地说道。
“陛下,陛下明鉴!即便是给臣妾一百个胆子,臣妾也断断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做出如此有悖伦常之事啊!臣妾午后便头昏得很,陛下走后,上床小憩了一会儿,醒来之后便这般了,实在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啊,请陛下明察!”
庞淑媛梨花带雨地抽泣着,常修看了也有些心软,心想庞淑媛虽然平时有些轻薄俏皮,可是与宗室通奸这样让自己身败名裂的事,也是万万不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