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皇宫,含章殿。
这一日,陈王常偱上午送别了瑾妃与赵王常佰,又会见了前朝大臣,料理完政务,直到晌午才入宫请见,先是侍奉元淮用过了午膳,又和往常一样,陪着元淮在含章殿庭中散步。
元淮一边散步一边夸赞常偱,“此次年节,诸王入京朝见,又要安顿诸王,又要预备皇陵祭祀先祖,又要安排除夕宫宴,给众臣下赐节礼,又要接连设宴,款待列国使节、宗室王公、勋臣武将,还要过问东兴与澎夷前线战事,这一桩桩、一件件,难为你能料理得周全稳妥,虽不是十分出众,也有九分了,最难得的是你如今的性子越发沉稳,遇事不急不躁,这些事若是换了旁人,比如你的大皇兄,还不知道怎么鸡飞狗跳的呢。”
“父皇不嫌弃儿臣粗笨,便是儿臣的造化了。”常偱说道,“俗语说,‘不经事不知事艰,不历事不晓事难’,儿臣往年只知道风花雪月、清谈狂论,心中虽明白父皇的操劳,可直到今日,承蒙父皇不嫌弃,有幸替父皇分忧,才直到父皇为了咱们皇家、为了大黎的天下,这般地劳心劳力,大小诸事、成千上万,如同乱麻一般,且日日如此,不休不止,父皇一人竟能料理得这般井井有条,让臣民称颂,也让儿臣好生景仰。”
“好了,咱们父子之间,何必说这些呢。”元淮说道。
“是,”陈王常偱虽然面上应着,可心中明白,皇家的父子之间,为了不让君父疑心臣子起了不敬之心,必须要说这些奉承的话,以此来消除君父的疑虑,好保全性命。
“今日前朝,可有什么要紧事啊?”元淮问道。
“父皇容禀,儿臣倒是有一件大喜事要禀告父皇。”陈王常偱说道。
“何事?”
“东兴前线来报,东兴王已经顺利平定国内之乱,处死了番族头领,立自己的三王子为太子,今岁六月节,就要正式登基为王了。”
“果真?”
“千真万确。”常偱面带悦色说道。
“那东兴王的另外两位王子呢?”元淮问道。
“听说,大王子出逃到了南虞,不过番族已经溃不成军,也成不了什么势力,东兴王已经派人去南虞追索了,二王子以谋逆大罪,废为平民,流配孤岛。”
“如此,便传朕的意思,让三路大军仍旧留守东兴前线,只等南虞交还了这位大王子,东兴王处置了他,才可还朝。”元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