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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二死臣(1 / 2)

“你!”曾钟瑜听到这话气得说不出话来。

“无耻小人,鹰犬之流,还不住口!”

郑宜祚不屑于同曾钟瑜这样的狗腿子辩驳,接着将炮火对准崔友槐,

“崔友槐!你口口声声说要早立国本,可如今满殿上的许多双眼睛都看着呢,正是你在动摇国本,你口口声声说匡正社稷,哼,也正是你将宗庙的台基挪进自家的宗祠,意图将宗庙踩在脚下,也正是你在动摇社。”

“口口声声说什么安定万民,方才众人都听到了,指使邢施道贪污赈灾粮米的正是你们兄弟二人,用调包计祸乱蓝田县治、以至于产玉之乡、流民遍地的也是你,明明搅扰的万民不安的正是你崔友槐本人!如今在金殿之上,你倒是杀人的喊救命,贪赃的喊捉贼,喊起什么国本、社稷、万民来了,这样的话从你肮脏的口中说出来,你都丝毫不觉得汗颜吗?你当咱们大黎朝堂上的臣子都是傻子、瞎子、聋子吗?你若是当真为了社稷着想,就该当着陛下与众臣的面一死以谢天下,还算是大丈夫之举!”

“我郑宜祚,原本是微末小民,得蒙陛下青睐,才忝居尚书之位,久沐君恩,当终君之事,放算得上是为臣之道,你如今凭借几句诳语,和几个莽夫,就想让我背弃陛下、背弃天下人,我郑宜祚万死不能从命!”

“不错,我与郑尚书同在,虽死不能从命!”韦成岳也站出来说道。

郑宜祚的一席话,说的原本已经跪在地上对崔友槐宣誓效忠的臣子也纷纷站了起来,站到了郑宜祚与韦成岳的一边,给郑宜祚助威,连同原本就依附郑郑宜祚的众臣们纷纷说道,

“郑尚书说的在理”、“祸乱我大黎天下的正是你们崔氏兄弟二人,又何必拉扯旁人”、“不如左仆射与大司马朝堂自刎、或许百年之后,二位的名声还好听一些,省的遗臭万年、被世世代代辱骂唾弃”。

“你,你们……”崔友槐被郑宜祚这样一激,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其刽子手的本色也暴露了出来,“来人,郑宜祚被妖人蛊惑,竟敢在此妖言惑众,将郑宜祚拖到殿外,当即砍杀!”

伍靖川对着几个禁军将士点点头,几个披盔戴甲、身材高大的禁军将士走上前来,不费吹灰之力地将文臣出身、手无缚鸡之力的郑宜祚拎了起来。

“你们做什么?”一群文臣以血肉之躯挡在禁军将士的前面纷纷阻拦,“这里是象征着大黎天下至尊的乾阳宫正殿,陛下都未曾开口,你们身为食君之禄的臣子,竟敢听信佞臣的驱使,意图在殿前行凶,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你们也想造反吗?”

可几个禁军将士丝毫不理会文臣们的话,十几个禁军将士走上前来,将刀剑齐刷刷地对准了几个文臣,文臣的议论声逐渐平息了下来,刀剑在前,都纷纷不敢说话了。

而身后的崔友槐看众臣敛声屏气,也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对将士们吩咐道,“将此妖人郑宜祚拖出去处死!”

正当六名将士拖着郑宜祚往外走的时候,只有一个门下省的八品小官——左拾遗杜育义无反顾地走上前来,他也是门下省的臣僚之中唯一一个没有对崔友槐跪下效忠的。

杜育一把抓住那禁军将士用来威吓他的利刃,血肉之躯如何能抵挡锋利的兵刃,那利刃瞬间划破了杜育的手掌,殷红的鲜血顺着将士的兵刃流淌到了大殿的地上。

众臣看着鲜血留到脚边,纷纷往后褪去,前方与利刃对峙的只剩下杜育一人。

崔友槐以为此人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他一个儒生出身的文臣,如何能抵挡训练有素的禁军虎贲将士?

可崔友槐错了,杜育看着身后的众臣退后,自己孤身一人在前,握住兵刃的手不仅不撒开,反而还越握越紧……

众人看着杜育以肉身挡剑,血流不止,直到那将士的靴子都被鲜血染红,可是杜育仍旧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