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去朱雀门的城楼上吧,”卢忆荪说。
“夫人,不可啊。”霜娥阻拦道,“儒生和百姓在城楼下汇集,而六路大军顷刻就到,万一有人意图对夫人不轨,那该如何是好?”
“无妨,”卢忆荪说,“有禁军将士们守护,不会出什么事的。”
“姐姐,我与你同去。”月娇从殿外走了进来。
“好,有你在,我便更安心了。”卢忆荪说。
到了朱雀门的城楼上,卢忆荪听到下方的百姓们在喊,“处死妖女,陛下还朝,早立东宫,以安社稷。”
“竟然有这么多的百姓在此请命,”卢忆荪说着城下乌泱泱的一片黑色人潮。
“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看我一箭射死几个领头之人,看谁还敢在此闹事。”月娇说着,从守城的禁军将士手中抢过弓箭。
“不可,他们不过也是受人蛊惑,”卢忆荪说,“再者,这几日,宫城内外频频有禁军与金吾卫的将士们出人,虽说也是为了根除宫内瘟疫、阻止瘟疫向民间蔓延,可途经的百信们看了,难免会人心惶,再听了小人的撺掇与哄骗,于此汇集,说到底百姓也是担心君上与社稷,并无他心。”
“只是姐姐,这些百姓之数是金吾卫的数倍,若是六路大军一到,百姓们和兵士一同闯入皇城,那便不好了,你虽然知道他们是受人撺掇,并无坏心,可是在他们眼中,你可是个十足的祸患,你听他们口中叫嚷的,只怕当他们闯入宫城之时,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夫人,”齐灵虎将军说道,“您看那边。”
卢忆荪顺着齐灵虎所指的方向望去,只看到有许多旌旗的影子。
“那是左右武卫的军旗,只怕这些兵士已经过了光福坊,顷刻就要到朱雀门前了。”
“不够,本宫看这几路大军的行军速度,”卢忆荪说,“这半个时辰的功夫,才走了三里路,可见行军的主帅心中也有犹疑,因此才故意放慢了行军脚步,否则早就兵临皇城之下了。”
“那夫人的意思是……”
“齐将军,您与这六路大军的主帅可有交情?”
“是,这六路大军虽然散于京畿各地,此次自东海讨伐澎夷而回,因此才陈兵于灞水之阳,昔日讨伐西凉、北桓之时,末将也曾与这六路大军的老将共同抗敌,之后便调回京城驻防,再无来往,不过这六路大军如今的主帅是末将的晚辈,虽然情谊浅了,末将也是认得的。”
“那便好。”卢忆荪说,“老将军可愿助本宫与陛下一臂之力?”
“末将但听夫人吩咐。”
“这六路大军即使到了朱雀门前,一时半刻,他们也不敢贸然闯宫,还望老将军亲自到朱雀门前,或震慑,或好言相劝,将他们拖在朱雀门前一个时辰便好,一个时辰之后,大军便会退却。”
“百姓和儒生看大军褪去,老将军再派出朱雀门看守的将士,让将军们手执长矛铁盾,守在朱雀门外,不必真的动武,只需恫吓便好,届时百姓和儒生们也会四散,皇城之危自然消解。”卢忆荪说。
“末将遵命,”齐灵虎说,“末将与他们周旋一个时辰不难,只是如何能让大军退却呢?”
“这就是要看本宫的了。”卢忆荪说。
紧接着,卢忆荪在回含章殿的路上,又吩咐一旁的霜娥道,“霜娥,将内侍监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