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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何不能杀?(1 / 2)

许别驾脸色一变,赶忙笑着说道:“戏言耳,将军是来拜见大王的吗?”

刘桃子缓缓问道:“我只是好奇你,你姓许,你是什么出身?”

许别驾讪笑着,“家母原姓元。”

“哦,是杂种鲜卑啊。”

许别驾脸色一黑,欲言又止。

刘桃子看向了一旁的贺拔呈,“将军,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外头尚且寒冷,不如进屋里暖和暖和。”

“何必在此处为小人所羞辱呢?便是见到了厙狄回洛,也是同样被羞辱,没有什么区别。”

“回去吧。”

看着面前的刘桃子,贺拔呈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眼许别驾,转身就要走。

许别驾赶忙开口说道:“我告.”

刘桃子上前一步,出手迅猛,一把抓住了许驾车的脖颈,愣是将他给拽到了自己身边,这一刻,不远处那些跟随回洛一同前来的骑士们大惊失色,纷纷上前,从阴影里走出了一群甲士们,皆是刘桃子的亲信,此刻都提着长矛,跟面前的那些人对峙。

许别驾赶忙朝着自家人那边叫道:“勿要动手!!”

“勿要动手!!”

他又看向了抓住自己脖颈的刘桃子,满脸轻松的笑着:“刘将军不能杀我,我是庙堂正式任命的官员,且没有任何的罪行,杀官形同造反。”

贺拔呈此刻也赶忙再次返回,“刘兄,算了,算了,勿要跟此人计较!不值当!”

刘桃子同样笑了起来。

“你说的对。”

“我不能杀官。”

刘桃子猛地一拳砸在了对方的脸上,许别驾只是惨叫了一声,贺拔呈看到刘桃子将对方摔在地上,用膝盖压着,他那么一挥手,手里竟就出现了只短匕首。

“噗嗤~~”

“唔!!!”

刘桃子站起身来,手里捏着什么,贺拔呈定睛一看,竟然是人的舌头。

许别驾躺在地上,捂着嘴巴,因剧烈的疼痛而来回的翻滚,发出阵阵闷呼,痛苦不堪。

远处那几个甲士看到这场景,皆是愣住了。

刘桃子举起手里的舌头,“这东西我就带回去下酒了。”

对面那几个骑士听闻,眼里顿时充满了恐惧,连着后退了好几步,就是一旁的贺拔呈,此刻也是吓的动弹不得,刘桃子直接上手抓住贺拔呈的手臂,带着他就往官署里走,远处的骑士这才敢上来,抱起翻滚的许别驾,校场内传出一阵阵惊呼声。

贺拔呈此刻浑身僵硬,跟着刘桃子一同走进了官署。

刘桃子随意将手里的舌头丢弃,又拉着贺拔呈回到了内屋里。

早已有人点了灯火,摆放了些吃的喝的。

刘桃子拉着贺拔呈相继坐下来。

贺拔呈低着头,不敢与刘桃子对视,“我,我”

“将军不必担心,我不食人。”

贺拔呈并没有被逗笑,他板着脸,“当下的局势着实十分凶险.”

“将军,大丞相为何派我来此处担任正职?”

贺拔呈一愣,“我不知道。”

“将军其实知道,所以才一直纵容我做事,所以才没有给对方写那什么表”

贺拔呈脸色愁苦,他猛地从面前拿过酒水,一饮而尽。

酒水甚苦。

“知道了又能如何呢?毫无胜算!”

“大丞相不会在明面上相助,便是做成了,最后为了安抚勋贵,还是会将我们丢出去!”

“我只是想要拿点军功,也过上富贵的日子,迎娶几个好看的婆娘,生几个大胖小子,这有错吗?!”

贺拔呈抬起头来,双眼通红。

“为何就这么难呢?我父亲为国事而死,我叔父乃是当今太保,一品重臣,怎么便这般难行?!”

“我在那幽州,便被人所轻视,说我是靠着叔父,我几次领兵出去,击破了不少贼寇,可还是得不到认可.此番前来边塞,本想能多立军功,出人头地.”

“可这边卒也不听我的,事情没有一个顺利的。”

“好不容易遇到刘兄,准备跟着大干一场,又遇到了这等祸事。”

“时也?命也?”

刘桃子也拿起了酒盏,轻吃了一口。

“这不算什么,贺拔君年纪轻轻,却已经坐到了寻常人都不敢奢求的位置上,自幼衣食无忧,便有不易,还能超过其余众人吗?”

贺拔呈一愣,再次吃酒。

“是极,是极,便因我有个好叔父,便连抱怨都不配。”

“倒也不是这么说,贺拔君,我还是那句话,人不自救,天难救之。”

“事事露怯,迟疑再三,不敢动手,这岂是大丈夫所为?!”

“大丈夫生于世,当顶天立地,就如君所言,生不能食五鼎,死亦五鼎烹,这般苦难之世,死有什么好惧怕的?”

“左右不过一死而已,何以迟疑惧怕?!”

贺拔呈猛地看向他,“可我叔父.”

“贺拔太保不是说了,他与你没有关系,无论你是被杀,还是杀人,皆与他无关。”

“贺拔君是愿意被人杀,还是愿意跟我去杀人呢?!”

贺拔呈的神色变得激动起来,他缓缓拿起了面前的酒盏,手一直都在抖,酒水四溅,他就这么抖动着,将酒水胡乱的塞进了嘴里,酒水随着他的嘴角四处横流,湿透了他的衣裳,他哆嗦着擦去了嘴巴上的污痕,“都是人,都长着一颗头,两只手。”

“不能整治边军,大丞相要杀我,整治边军,顺阳王要杀我。”

“怎他能杀我,我却不能杀他?”

贺拔呈看向刘桃子,眼里已满是狠辣,“刘兄有何想法?!”

“大丞相当下迟疑不决,我们可帮着大丞相早些下决定。”

“好。”

“劳烦镇将军现在便召集自家亲信,诸多戍主。”

刘桃子猛地举起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脸色无比的狰狞。

“他想要让边兵作乱?”

“那我们就听他的。”

南校场内。

回洛阴沉着脸,坐在上位。

许别驾正躺在他的面前,痛苦的呻吟。

随行的军医正在想办法为他止血。

回洛的眼神阴冷,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愤怒,几乎下一刻就要爆发。

他忽看向了军医,冷冷的开了口,“像他这般伤势,应当会死吧?”

军医一愣,瞪圆了双眼,认真思索着对方的话,小心翼翼的点点头,“是会死”

许别驾听闻,大惊,当即就要起身,却被左右的甲士给按住了,他只能痛苦发出呜呜声。

回洛平静的看着他,“你且放心吧。”

“杀官乃是重罪。”

“死罪。”

“我会为你复仇的,绝不会让杀了你的小人也活着。”

许别驾惊恐的高呼,只是,甲士早已准备好了沾湿的牛皮,就开始往他脸上套。

他疯狂的挣扎,却根本动不了身。

回洛坐在他的面前,看着甲士们动手,过了许久,许别驾终于是彻底不动了,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回洛的眼神里满是悲伤,“他父亲跟我向来亲善,可惜了。”

“可惜了。”

随后,他的眼神里充斥着凶光。

“血债血偿。”

“咚!!”

“咚咚咚!!!!”

忽从外头传出了激烈的战鼓声,这一刻,回洛猛地跳起身来,错愕的看向了门外。

有骑士快步冲了进来,“大王!!他们正在西大校场召集骑士!!”

“什么?!”

激烈的战鼓声越来越大,直到整个城池都苏醒了过来,全城都爆发出雷鸣般的鼓声。

校场内的骑士们纷纷出来,听着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的战鼓声,神色大变。

回洛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慌乱,“这些狗日的,狗日的,他们真的反了?!”

他赶忙拔出了佩剑,“牵我马来!!速去!!”

有骑士牵着他的骏马匆忙跑来,回洛叫道:“即刻组织全军,勿要慌乱!!将两处校门打开!!”

南校场内,此刻尚且甚是慌乱。

回洛以极快的速度组织大军,迅速在两处大门设立防御。

当下夜色已深,倘若选择突围,在人数的差距下,只怕是要出大事。

最好是设好防御,将敌人放进来打。

夜晚对自己防御不利,对敌人的进攻同样也不利。

只要能熬到白天,自己就有办法说服那些参与叛乱的士卒们丢掉武器。

回洛按着自己的思考方式来进行组织反击。

只是,那两处校场大门却并没有敌人冲杀进来,大开之后,也一直是空荡荡的。

那震天的战鼓声却愈发的急促,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回洛此刻却不敢杀出去,城内的道路虽然平坦,却格外适合伏击,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