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学者缓缓摇头:
“那是一个自取灭亡的故事,俗套而又陈旧。恶魔崇拜者们试图委托我帮忙调查一些隐秘而危险的资料,他们异常的富裕,而这张牌只是其中的订金而已,他们将这张牌视作信任我的标志。
只是当今年夏天我从月湾离开,想要重回那里把调查报告交上去的时候,却发现他们的家族已经在当地消失了。”
“那个家族消失了?类似康德家族一样,被教会抓走了吗?”
虽然这不是以往的恶魔故事的后续,但夏德同样对此感兴趣。
肖恩·阿斯蒙再次摇头:
“不,不是教会。据说是他们家的小儿子从乡下去往城市,在地下罗德牌赌场赌牌,欠了一大笔债签下了契约,于是收债人便夺走了他们的所有财产。没了财产,恶魔研究也就做不下去了,没过几年所有人便都离开了。”
“这”
夏德无话可说,这似乎是一个“赌博比研究恶魔还要可怕”的故事:
“所以,现在你想拿这张牌做什么?”
“当然是再和你赌一场,我发现我从未赢过你。”
黑色的眼睛虽然看着夏德和他背后的人,但夏德感觉他们两个之外的所有人都只是毫无关系的背景。
“我并不追求物质享受,如果我输了,你拿走这张不知真假的罗德牌,给我200镑,继续支持我的旅行与研究;如果我赢了,你用500镑买走这张牌。恶魔崇拜者既然已经消失了,我并不打算保留这个。”
这是相当划算的赌注,甚至直接输掉也合算,因为夏德几乎肯定那张牌是真的:
“而且我们还可以一边打牌一边讲故事。”
说着他便取出了自己的备用卡组,但阿斯蒙先生却摇摇头,示意夏德不用拿牌:
“这次我们玩些特殊的。用我的这副牌,我们依次抽牌,率先抽到这张【天使·宣告末日的迦凯尔】就算赢。”
说着他便将那张特殊牌塞进了自己的牌组中,夏德则将桌面上的盘子都清理到一边。洗牌后,阿斯蒙先生便将牌组放到桌子的正中央。
这种规则虽然简单,但也的确很有乐趣。因为一旦开始就完全不靠技术,纯粹靠运气了——除非是作弊的技术。
阿斯蒙先生又为自己倒满了酒,两人端起酒杯碰了一下:
“华生先生,在开始之前,你还记得我们的故事进行到了哪里吗?”
“当然。”
夏德点头,这故事他记得很清楚:
“一个奇妙的存在,因为人们的认知而具有了传闻中恶魔的力量。它为人间带来灾祸,直至遇到了一个没有愿望的人,才因为对方封印恶魔的‘愿望’,陪伴那人走过一生。
男人死后,恶魔取走了他的灵魂并回到了他的故乡,吞噬了他的所有亲人。但那些可敬的人们尽力保护了最后的男孩,男孩没有通过闭口不言来保全自己,而是许下了如同最初的男人一样的愿望:如同我的外祖父一样,用我的一生来封印你。
他随后走了漫长的路,遇到了心爱的姑娘,因为担心恶魔会收割她的灵魂而提前杀死了她;遇到了落难的贵族小姐和她的猫与狗,但多年后才发现被他送回家的贵族小姐早已被献祭,于是他带着被他赋予了智慧的猫与狗离开了被瘟疫和灾难毁灭于大火中的城市。”
这是两人在月湾之前曾经讲述的故事,而在月湾的图书馆中讲述的故事则更加的离奇和有趣:
“多年后,已经变成老人的男孩决心找到一个继任者,通过吞噬他的灵魂将封印恶魔的责任传承下去。猫与狗帮他找到了一个男孩,老人对男孩承诺,跟他走便能成为了不起的人,但会忘记过去的一切;恶魔则向男孩承诺,不要遵守诺言,它将会在男孩死后让他的灵魂得到一切。
于是,男孩在答应了老人的契约后自杀了,他以强大的姿态回归,将老人变回了孩童让他可以自己继续走下去。而男孩则因为使用这份力量而灵魂崩散,彻底消失不见了。”
夏德总结完轻轻点头:
“所以,孩子们有时真的很有决心,他们也许还不知道世界的善恶,却有时比大人看世界看得更加透彻。”
“是的,这是一个与愿望有关,但最终却又战胜了愿望的故事。”
阿斯蒙先生说着,翻开了牌堆上的第一张牌,然后将那张星辰13随手放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