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听到了多少?”齐玄素问道。
张月鹿道:“从她说我为何会选中你开始的,不是我有意袖手旁观,只是有些事情,你迟早要面对的,除非我们就到此为止。”
齐玄素眨了眨眼:“这是当然。不过这个到此为止指的是什么?”
张月鹿面不改色道:“当然是朋友关系,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我也以为是朋友关系呢。”齐玄素笑道。
张月鹿忍不住笑出声来,轻不可闻道:“坏东西。”
齐玄素道:“我看话本里的故事,穷小子跟金枝玉叶谈婚论嫁,能够功成圆满,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男人要争气,比如考中状元,衣锦还乡。二是女子不肯妥协,誓死不嫁,能等到男人衣锦还乡的那一天。可话说回来,女子最美好的光阴,恰恰是男子一生中最是一无所有的时候。哪怕是玄圣,二十岁的玄圣也无法与七十岁的玄圣相提并论。”
“这倒是不假,二十岁的玄圣只能算是年轻才俊,没多大分量,七十岁的玄圣以放弃整合三道为代价,镇压了佛门,使得佛门与道门议和。”
“那么……”张月鹿望向齐玄素,眨了眨眼,“你是在说我们吗?我倒是无所谓,我一个考虑过出家做道姑的人,无所谓等不等的。倒是你,的确是你最为无力的时候,我相信,七十岁的齐玄素肯定要强过二十岁的齐玄素。说不定,七十岁的齐玄素已经是大掌教了。”
齐玄素道:“你就知道拿我寻开心,能佩慧剑,我就心满意足了。还是你做大掌教,我辅佐你。”
“说得好像大掌教尊位已经是我们两个的囊中之物了,传扬出去,还不被别人笑死,笑我们想瞎了心,做白日梦。”张月鹿自嘲道。
齐玄素想起一事:“对了,我的行李呢?”
两人离开玉京的时候,在齐玄素的家中收拾行李,最后都塞在了张月鹿的须弥物中。
张月鹿也才想起这一茬,从须弥物中取出齐玄素的行李,交还给齐玄素。
齐玄素接过行李,从里面翻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子,递到张月鹿的面前。
张月鹿下意识地接过盒子,问道:“这是什么?”
齐玄素道:“我的礼物。”
张月鹿这才打开盒子,里面都是些山楂大小的石头。
齐玄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些是我在昆仑捡的,师父说里面应该有玉,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可以找个匠人把外皮去掉,磨成珠子。”
昆仑以出产玉石而闻名,甚至在河滩上就能捡到玉石,可见玉石产量之丰富。过去数百年,都有采玉人以此为生。自从道门重归昆仑之后,就禁绝了此类行为,采玉人多数成了道门治下的道民,开始其他的营生。不过道门弟子无事去捡石头,道门是不禁止的,只是不能大规模开矿采掘。
有些软玉和翡翠一样,带有外皮,齐玄素捡的这些石头就是带有外皮的玉料,外面很光滑,应该是曾经被河水冲刷过的原因。
张月鹿伸手捡起一块光滑的石头,轻轻摩挲,笑了笑:“你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齐玄素道:“是我以前捡的,玉京外面有很多。希望你不要嫌弃。”
“我怎么会嫌弃呢?”张月鹿将盒子盖上,十分真诚地说道,“这都是你一颗颗捡来的,我很喜欢,谢谢。”
齐玄素摆手道:“谢谢就不必了,毕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张月鹿双手捧着盒子,只是不知为何,忽然有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不由怔住。
齐玄素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张月鹿也觉得奇怪,道门中人的确有心血来潮的说法,尤其是修炼了“紫微斗数”的情况下,甚至可以在机缘巧合之下预感到未来。据说佛门佛子修炼“宿命通”,也可以在梦中预见未来。
那么,到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就在这时,张拘奇来到窗外,对两人道:“我从镇上的太平客栈订了一桌席面,已经让他们送到家里来了,为你们两个接风洗尘。”
齐玄素赶忙道:“多谢伯父。”
张月鹿脸上也有了笑意,道:“爹爹辛苦了。”
张拘奇笑了笑,转身离去。
他不像澹台琼那样希望女儿出人头地,他只希望女儿能过得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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